因為今年多地大旱,鬧得全國都不*寧,八月初一,宗景帝舉行了祭天儀式,八月初十,天降大雨,大雨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下午轉為細雨,接著連續三天,氣溫都沒再高上去,天上總是掛著密雲,偶爾又落下一場雨來。
全國上下對這久違的甘露仰天跪地,都沉浸於喜悅之中。宗景帝自然也十分高興,立刻下令擺了筵席。
吳雅有點不自在的坐在筵席之中,被邀參加內筵的人很少,不足四十個,擺設地點是在宮裡眾樂園最大的石舫之上。看著周圍不知真笑還是假笑的大人們,吳雅眼裡露出了些倦意。
突然燈光一暗,周圍大人們一下慌張起來,不過很快,燈光復明,不過比之前要暗上許多,音樂也奏了起來,筵席後,正對皇上,已拉起一塊薄如紙的細紗,隱約能看出紗屏後翩然起舞的人的全貌,加上黃色燭光,硬是出現了雙重影的效果。
普仁,吳雅盯著跳舞的人,眼裡感情瞬轉。接著,也不管別人看沒看到,直接起身藉助這表演微弱的光穿上鞋子就離開了,雖然是皇上組織的筵席,但是中途離開並不會被說什麼,只要控制好時間回來就行了,不過如果作死不回來,那後果也是自找的了。
吳雅走下二樓,一樓站著很多宮女太監,並擺放著許多準備好的東西,吳雅才下來就立刻有宮女迎了過來,吳雅擺了擺手,不過宮女並沒有退下,這畢竟是宮裡,不管賓客什麼身份都不可能任由他隨便亂逛,規定上總要有人跟在身邊的,而這宮女的意思就是要跟著吳雅,吳雅見她不退下,也懶得理,說實話,她現在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心裡有點悶,想出來逛逛而已。
吳雅走出石舫,隨便走了走,走進了一水榭之中,坐下就看著漆黑的湖面發起了呆,涼風吹拂著她額前發,隨風舞動在孤寂的夜裡。
“哦,真是好興致啊,居然敢半途跑出來?”不過沒深沉一會兒,就有人後腳跟來了,而且還是吳雅現在最不想見的人之一。
“殿下才是好興致,美女不看,跑出來看這黑乎乎的湖面。”吳雅轉頭看著華熙。
華熙擺擺手,示意跟著的宮女和太監到水榭外去等,等這些閒雜人離開後,華熙才抱手看著吳雅,“我來這可不是看湖面。”
“是啊,你怎麼可能有這種雅緻,你感興趣的只有膚淺的事,比如……我不開心的樣子。”吳雅抬眼看著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個華熙從第一次見面就對她抱有敵意,如果說是因為她是寧王這邊的,所以敵視她,這倒是勉強說得過去,但是總感覺又有點不太對。反正不管理由怎樣了,華熙每次遇到都要對她冷言冷語,如果是知道她在在皇上面前出了醜或是在宮裡情緒不好,一定會裝作偶遇跑到她面前轉悠,然後嘲笑她幾句。
“還真是被你說對了,所以為了討好本殿下,以後你在我面前啊,就多出點醜,多露出像今天一樣的表情。”華熙嘴角勾起,笑得很賤。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並沒有想討好殿下的意思,我這人啊,天生反骨,只會跟著自己的想法去走。”吳雅拍拍自己旁邊,“太子殿下,也別站著了,坐會吧,不過如果你是想站著讓我感受到被俯視的不快的話,這想法倒是不錯,我大概要再坐半個時辰,你就慢慢站吧。”
“哼,少和我套近乎。”華熙一掀下襬,坐到了吳雅對面。
“坐這麼遠,說話你聽得到麼?”吳雅壞心的越說越小聲。
“我就喜歡離你遠點。”華熙只聽到了吳雅的話的前半截,但回答還是對上了。
“那希望你以後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也離我遠點。”
“你說什麼?大聲點?”這好像帶著威脅意味的話,其實是華熙真沒有聽清楚。
“呵。”吳雅冷哼。
“你坐過來。”華熙伸手指著吳雅。
“不要,我先坐下的,憑什麼我挪位置?你過來。”大概是華熙從一開始對她的態度,所以私下,吳雅對於這個太子實在是談不上尊重。
“我可是太子!”華熙一下站了起來。
“那又怎樣?你和我有什麼區別嗎,多隻眼睛?多隻耳朵?”吳雅挑眉。
“我——是——太——子。”華熙有重複一遍,還格外加重了“太子”二字。
“既然都已經站起來,就別廢話了,過來坐吧,難得有機會我們倆有機會可以坐在一起。”吳雅聲音平平的。
“廢話?你……哼。”華熙冷哼,坐到了吳雅身邊,“有什麼話就快說吧,我還要回去石舫去,我和你可不一樣,我不在的話,可是會有很多人知道的。”
“那你走吧。”吳雅冷著臉,不識好歹,難得想和平相處一會兒,居然還傲嬌氣人。
華熙沒有起身,瞥了吳雅一眼,又收回視線,“喂,你為什麼要站在老三那邊?”
吳雅頓了一下才說道:“我……並沒有站隊。”
“說謊。”華熙不屑,“是因為李宇吧?當年李宇就是老三那邊的人。”
“知道你還問?”吳雅語氣懶懶的。
“畢竟你當時可是穿著喜服去了人家的靈堂,這可是當時民間議論最兇的話題,而且估計現在茶餘飯後,還有人會偶爾說起。”如果不考慮其他,吳雅這個性倒是讓華熙挺欣賞,也許也正是這個原因,吳雅對他的不敬,他都沒什麼生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