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散開,兩頭莽獸現出了身形。
雖然個頭小了一些,但那股洪荒特有的蒼涼氣息,那睥睨一切的巨獸殺氣,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若是有內門弟子在此,只怕會直接雙腿發軟,跪地求饒,逃命的勇氣都沒有。
莽獸的模樣,如同蟲豸中的蠍子與蜈蚣的混合體,頭顱巨大,血盆大口,前肢是猩紅的巨鉗,軀幹如龍,身側足有足足三十六條粗壯的長腿,腿上生有如刀鋒般的骨片,裸露在空中,閃爍著懾人的寒芒。
莽獸的尾巴,如蠍子一般,是奪命的毒刺,被蜇上一記,再強悍的巨獸也要倒地不起,瞬間斃命,而莽獸的眼瞳,則除了面部的雙眼之外,背部及獸體兩側都有閃爍著綠芒的複眼,即便是在漆黑如墨的夜晚,莽獸也能看清楚四周的一切,捕殺獵物。
莽獸雖也是一身鱗甲,但與巨龍不同,莽獸的甲殼是大片大塊的,巨龍則是細鱗,以至於莽獸更加兇猛,而巨龍更加靈活。
“無敵莽獸雙鉗斬!”大牛一聲咆哮,身體騰空而起,前肢巨鉗在一棵巨木上猛力一夾,樹裂之後又被另一鉗夾住,直接連根拔起,威勢著實驚人。
“這是你自創的招式吧,大牛,這可不是什麼先天神通,二狗,你來。”路道人喝道。
二狗所化的莽獸突然將巨大的頭顱藏匿在身下,整個身體縮成一團,在大地上碾壓而過,飛沙走石,無論是參天之木還是巨巖,都無法阻擋莽獸的這碾壓衝撞是力,勢不可擋。
“這招還有點意思,還有嗎?”路道人笑吟吟的道。
“看我的,凌空飛刺,洞穿一切!”大牛一聲怒吼,三十六條粗腿一起發力,身化的小莽獸騰空而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地之前一個猛得擺尾,尾部的毒刺暴射而出,將一片天幕都染黑,霸道無比。
“莽獸吼!”二狗也不示弱,張開大嘴,胸腹部瞬間膨脹,隨後恐怖的聲波從口中滾滾而出,猶如平地一響雷,山谷內迴音不斷,久久不絕。
……
大牛二狗正玩的高興,突然之間身體僵硬,口吐白沫,現在是透支了體力,體內的元氣又沒煉化,沒有補充,一同化成人型,躺在地上,歪著脖子,眼珠子轉悠個不停,就是不能動彈。
“玄少,要不你也玩玩這莽獸的神通?”路道人似乎還沒看過癮,畢竟這洪荒時的巨獸現在只怕已然滅絕了,一隻不剩,能看到數萬年前的巨獸雄風,自然是可遇不可求的際遇。
葉玄搖了搖頭,然後道:“我體內巨獸精血太多,各種巨獸的本能神通我還在琢磨中,時不時我只怕還要去血脈熔爐中的血海中與那群巨獸再度惡戰幾輪,才能完全熟悉這百種巨獸的種種神通,莽獸只是其中一頭罷了。”
路道人介面說道:“那等你都琢磨透了,一次性變化為各種巨獸,展示各種神通,讓我這老道看個過癮,當作我煉丹這麼辛苦的回報吧。”
“沒問題,只是各種巨獸的本能神通都要用在與你對決鬥法之中,這樣才能讓你身臨其境,感受洪荒巨獸的威嚴與殺氣。”葉玄陰惻惻的笑道。
“那……那還是算了吧,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路道人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徒兒,現在有何打算?”吳尚和顏悅色的問道。
“師傅,徒兒想繼續煉體,看能否再上一層樓,真正達到金剛不壞,飛劍不懼的肉身堅韌度!”葉玄答道。
“飛劍都不懼?也要看御劍的是什麼人,飛來的是什麼劍!”吳尚搖頭答道。
葉玄、大牛及二狗雖有了莽獸變身,但還是日復一日的煉體,不能輕易動用那股禁忌力量,那股洪荒莽獸的意志,負重的巨石也越來越大,大牛二狗終於也享受了葉玄的待遇,身上貼了一張千斤墜的符籙,當天骨頭就散了架,爬到半山腰就體力不支,滾下山頭。
至於每日被虐被打的護體之術也從未間斷,從鈍器開始向利器轉變,鐵棍變作了鐵劍,只消一個時辰,別說是大牛二狗,就是葉玄也頂不住那等狂風驟雨般的劍擊,傷口無數,有大有小,或是皮肉之傷,或是筋骨齊斷,或洞穿身體,血流如注。
一次又一次的被虐,葉玄感覺要成就那真正意義上的金剛不壞太難了,這煉體比修道之路還要艱辛,最讓葉玄失望的是師傅吳尚也不知道如何修煉出那等血肉重生,等於日後要自己摸索前行,其中難度,可想而知。
苦歸苦,難歸難,但日子還得繼續,因為修行仍在繼續。
每夜冥思苦想,如何抵禦那狂暴的劍擊,終於給葉玄琢磨出了一點門道。
狂風驟雨般的鐵劍攻勢,看似一波而來,但接觸肉身的瞬間還是有先來後到,每一劍之間都有剎那間的空隙,藉著這難以覺察的時間差,可以將護體罡煞集中在那拇指大小即將被劍擊的面板之上,以罡煞之力化解劍擊衝力,便可化險為夷。
第二日以此法抵禦劍擊風暴,只受了些皮肉之傷,葉玄正有些沾沾自喜,卻見師傅吳尚倏的出現在面前,冷冷的道:“玩些小聰明,等於走上了歧路。”
“師傅,我……”葉玄自知理虧,也不知如何辯解。
“我是讓你煉體,不是修道,你以體內的罡煞來化解外力,這是蒙自己,還是蒙我啊?”吳尚眼神凜冽如刀,掃視著葉玄。
葉玄心中一陣發毛,支吾答道:“我……我有些投機取巧了。”
“你看大牛和二狗,遍體鱗傷,但還咬牙堅持,回去後內服仙丹,外敷聖藥,在路道人的照料下,很快痊癒了,就算每天這麼折騰,也沒動過什麼心眼,所有古有愚公移山,這愚笨之人,堅持不懈,自然有修為大成一天。反而你這小子,天資超卓,又天賦異稟,修行上一帆風順,容易誤入歧途。”吳尚指了指躺在地上渾身浴血,已經暈死過去的大牛和二狗,搖頭嘆息道。
“徒兒知錯了。”葉玄一臉沮喪,耷拉著腦袋,不敢接觸吳尚的眼神。
“也罷,我今日就指點你這不屑徒兒一次,你當日如何化解毒蜂叮體的試練,如何將釘穿你四肢的仙劍震飛的,便能如何化解這漫天襲來的飛劍,以肉身之力,抗衡外力入侵,只是對你的筋骨皮的強度韌度要求更高而已。”吳尚丟下這番話,便朝空中跨出一步,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