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隨著一聲長長的慘叫,一名虯髯大漢雄健的身軀不受控制的離地而起懸在空中,隨之而來的就是“咔嚓咔嚓”骨骼碎裂的聲音,眼見著他的手臂腿腳就都起了變化,或是像被人捉住了用力扯得奇長無比,或是憑空多了幾處關節,想必是極為痛苦的,那名虯髯大漢臉上五官扭曲起來,雙目幾欲凸出眼眶,嘴巴也裂成了一個可怕角度,奇怪的是他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在那裡徒勞的慘叫而已。
“閉嘴!”
一聲暴喝,然後那虯髯大漢便只能長大了嘴巴全身簌簌而抖,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喊出這一聲的正是溫良,他臉色十分的不好,在這石洞之中搖曳的燈火照耀之下,讓他那張嘴角依舊上揚的笑臉看上去有了些猙獰,緩步走上前,抬頭看了看上面猶在徒勞掙扎的那個虯髯大漢,溫良才低眼看向了眼前的眾人。
這些都是他花了大價錢從宗外請來幫忙的,只是等了幾日而已,這些人就開始不安分起來了,逼得他不得不下重手懾服他們。
“諸位遠來辛苦,請大家來自然是因為在下的事情需要借重諸位,因此,雖然身處這是非之地,但在下依然大費周章的將諸位請到了這裡,而諸位之所以不畏五靈宗的兇名,不顧此行的兇險也要來這裡,必然不是因為過往之中與溫某有過什麼交情,諸位所看重的只是溫某那筆可觀的賞金而已,說實話,在下這次拿出來的靈石之巨,別說請諸位來幫忙,就算是在修行界裡找幾個有名望的築基修士也是足夠了,有築基修士幫忙,這次的事情必然不成問題,但為何在下還要請諸位來呢?不過是因為外面的築基修士是在是難以進入五靈宗來,無奈之下,溫某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為了達成溫某的目的,不得不從修行界裡多請了些朋友來幫忙,不瞞諸位,除了你們這些人以外,還有許多的人正在趕來的途中,因此在下才遲遲沒有動手,哼,在下這藏身之處狹窄逼仄,難道我就願意讓諸位天天在這裡躲藏嗎?這裡可是五靈宗的腹地,外面天天有五靈宗的爪牙環伺,不如此的話,別說諸位,恐怕連溫某也早就被五靈宗擒了去,還能有今日之事?”
“自諸位到來之始,溫某就差人與諸位言明,請諸位耐心等待,事成之後在下必然話復前言讓諸位滿載而歸,這許多日以來諸位的表現也的確讓溫某欣慰且感激。但是今日!”
說到這裡溫良的聲音陡然嚴厲起來,瞄了一眼上面依舊懸著且不停痛苦顫抖的虯髯大漢。
“這位朋友不知何故一味的吵嚷,後來溫某才明白,原來他是從諸位中間遇見了之前的故人,似乎是有些舊怨未了,這才發作起來。這倒怨不得在下,在下請諸位來是幫忙的,事前不可能去調查請來援手的諸位之間彼此還有什麼仇怨,在溫某來說,此次只是請諸位來幫忙,可不是將大家聚在一起快意恩仇的,於是溫某便遣人前來規勸,可是這位朋友……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連著溫某派去規勸的人也一起打傷了,不得已之下,溫某隻好親自下場來解決這件事,若不整飭一番,溫某這裡豈不是要亂作一團、沒有任何的規矩嗎?哼!溫某平生最厭煩這喧賓奪主之事,今日所做的也只是讓諸位明白,在這裡,只要聽溫某的吩咐,令行禁止,事成之後大家各自一走了之,從此再無瓜葛,可若是要壞了溫某的事……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這便是下場!”
說到激憤處,溫良將袍袖猛然一甩,也沒見他用什麼手段,就見那身子被懸起來的虯髯大漢,整個身軀忽然間“嘭”得一聲就爆成了一團黏稠血霧,撲鼻的血腥氣息頓時四散而開,但那團血霧卻並不消散,只如滴入水中的油脂一般漂在那裡。
溫良的這一手頓時就讓他面前許多的散修個個面上變色,原本在修行界裡養成的那份無法無天的桀驁立時就收斂了大半,再看向溫良時,臉上都多出來許多的恭敬之色。
“望各位好自為之。”
溫良說完便不再理會這些人,轉身便走,只留下那些人還呆呆的看著那團懸浮不定的血霧。
……
回到自己的石室之內,溫良的心情仍然十分的不好,臉色依舊難看。
“溫師兄。”
燕驚走進來行禮。
“再有鬧事的,你便直接殺了,不用再來回我。”
“是。”燕驚應諾便退了出去。
此時的溫良心中已經有了不少的悔意。
他這次要對錢潮那些人下手,算得上是一時激怒之下做的決定,事情還要從前面他針對左佑的追殺而起,本來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其實就算左佑逃出去,對他而言雖然有不小的麻煩,但也不會嚴重到令他失去理智的地步,可是偏偏錢潮那幾個人橫插了一腳進來,不但將燕驚打傷將左佑救走,最關鍵的是,左佑身上那些要緊的信件必然會落入錢潮的手中。
錢潮啊,錢潮!
溫良在寒泉谷針對言霜的佈置,本以為是個十拿九穩的大殺局,必然能讓言霜在寒泉谷授首,甚至可以藉助那寒泉谷大潮的掩護讓五靈宗什麼都查不出來。
可結果呢?
寒泉谷大潮之後,他盯著錢潮的一舉一動,這才在驚懼之中明白過來,自己在寒泉谷那裡的全盤佈置,至少有四成是毀在了這個錢潮的手中,當時他甚至都懷疑錢潮是不是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了細作,不然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佈置的?
也就是從那時起,他開始密切的關注錢潮的動向,派遣自己的人在宗內嚴密的盯著錢潮的一舉一動,後來錢潮等人的許多事情都被他知曉。
直到後來他聽說了錢潮在五靈宗外面接受挑戰又十場連勝的事情,尤其是倒數第二場,錢潮對上從田家來的厲害女子田雙柚,最後取勝的手段竟然都是陣法,那田雙柚敗得狼狽不堪,好在錢潮沒動殺心,否則的話,只怕田雙柚早就死在錢潮的陣中了。
小看了這個錢潮啊,當初為什麼要答應田家為他們除掉這個小子呢?
沒來由的給自己樹了一個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