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錢潮截住了李簡,行了一個禮。
同車而來,李簡自然認得錢潮,又在谷中住了這些日子,他就是自己不打聽也知道了錢潮的姓名,不過這李簡對錢潮的印象卻不是很好,平素與錢潮也沒有什麼來往,忽見錢潮彬彬有禮的攔住自己,很是不解,便也微微一禮,問道:“何事?”
錢潮微微一笑,開口道:“李兄,方才我回自己的住處,路過李兄住的房子,見有人進了李兄的房間,當時李兄仍在春響堂用膳,那人不請而來、非請而入大概不會懷有什麼好意,所以我特來告知李兄一聲,回去時加份小心。”
李簡聽了心中將信將疑,在這谷中的確是有幾個小子想找自己的麻煩,不過每次都讓自己打發了,最近這幾日便再也不敢來招惹自己,聽這錢潮說有人進了自己的住處,難道又是那些小子皮癢了不成?自己房間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倒是不甚擔心,不過被人私闖住處還是一件惱人的事情,正待拔腿回去看看,又想到人家來告訴自己也是一番好意,便一拱手道:“多謝錢兄弟。”
錢潮微微一笑,也一拱手便閃在路邊。
待李簡走過後他才拐進樹叢中,見陸平川還在樹下等自己,便對他說:“陸兄,想不想看好戲?”
李簡推開房門,果然看見一人正在自己的房內。
那人生得身材高大,魁梧結實,肩寬而腰細,又長著一雙猿臂,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腳色。再看他長相,一頭焦黃的頭髮隨意披散在腦後,同樣焦黃的兩條粗重眉毛下面一對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正盯著進來的李簡,顴骨略高而兩頰肉少,看上去總感覺此人戾氣很重。
那人搬了張椅子正對這房間門坐著,似是正在等李簡的樣子。見李簡進來打量自己便開口問道:“你就是李簡。”
李簡見那人隨意的靠在椅背之上,手裡正把玩著自己祖父臨別時贈予自己的寶劍,不由得心中先存了三分的火氣,那寶劍可是李簡無比珍重之物,平日裡看到這把劍就會想到他的祖父,因此無論是拿在手裡還是掛在牆上,他對此劍一直是恭恭敬敬,可現在就那麼隨意得被那人抽出尺許漫不經心地看著。
“不錯,在下李簡,你是何人,找我何事?”李簡說道。
“嚓”的一聲,那人將劍送回匣中,站了起來,揹著手在房內踱了幾步,他揹著手那劍自然也就在那人身後,李簡看著自己的劍,強壓著自己不發作,想先聽聽這個人如何說話。
“我是左川嚴家之子嚴柏,你可聽說過啊?”那人扭回身看著李簡問道。
“沒有。”李簡回答的很乾脆。
“哼哼,”那叫嚴柏的冷笑了幾聲,又說道:“我有幾個朋友與你有些過節,被你打傷了,是不是?”
“倒是有幾個無賴小子招惹過我,被我教訓過,你的朋友嗎?”李簡答道。
那人聽李簡如此說,鷹隼般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冷了。
“我說錢兄弟,有什麼好戲看啊,在這兒等了半天了什麼事都沒有啊?”陸平川和錢潮躲在矮叢之中,等了一會兒也沒有錢潮所說的什麼熱鬧發生,陸平川便忍不住問道。
“陸兄,來,你看那裡,別站起來,順著我的手指看,看見那裡那幾個小子了嗎?”錢潮一邊說著一邊指給陸平川看。
“嗯,看見了。”
“還有那裡,那裡也有幾個小子,看見沒,躲在那邊樹後面的。”
“嗯,也看見了。”
“陸兄,這些壞小子也是來看熱鬧的,別急,肯定有熱鬧可看。”
“行,那我們再等等。”
陸平川剛說完,就聽見“砰”的一聲,李簡住處的們被人撞開了,兩個人互相拉扯著從房間裡跳了出來。
正是那叫嚴柏的和李簡。
“哎,熱鬧來了,熱鬧來了,錢兄弟,這不是那個你說的李簡嗎?跟他對上的那人看上去不好對付,他行不行,用不用我幫他?”陸平川看了以後問道。
“放心,陸兄,這谷中能跟他打個平手的,我估計也只有你了,踏實看著就是。”
錢潮如此一說,那陸平川心裡自是十分舒服,便不在說話專心看那二人如何相鬥。
外面躲著的許多人自然都是被嚴柏聚攏在身邊的,這嚴柏為自己的手下人出頭,自然要在眾人面前打翻李簡再當眾羞辱一番才合他的心意,因此在房中二人話不投機,嚴柏尋了個機會便抓住李簡的雙臂,後背撞開房門便拉著李簡跳了出來。
二人互相抓著對方的臂膀,都用力想把對方放倒在地,不過看起來二人氣力倒是相當,幾次角力都沒能甩開對方。那嚴柏冷不丁疾退幾步想讓李簡身子不穩,然後抬腿便踢了過去。他哪知李簡自幼長在軍中,軍中角觝之戲中慣有這些招式,那嚴柏兩條腿左右齊出,李簡倒也不慌,看準了對方踢來的腿腳,只輕輕的將一條腿抬起來或是用小腿外側去攔或是用靴子底去擋,總之都是擊其半渡,輕輕巧巧的就破了嚴柏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