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屋裡就被我爺爺的悶煙燻的到處都是煙,特別辣眼,嗆得我咳嗽了一天。
好不容易天才熬的擦了黑,農村人睡覺早,我也預備著上完廁所就回去睡覺。
因為村裡死了人,所以人人自危,這會兒村裡都黑了燈,一點動靜也聽不見,沉寂的人心裡壓得慌。
這幾天經歷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兒,我這心裡也七上八下的,摸著黑進了廁所,心裡不受控制跳的咚咚的,不由暗罵自己沒出息,到了自己家茅房都害怕,膽子讓狗給吃了。
掏出我兄弟,剛嘩嘩的解決完,忽然就聽到“唰”的一聲,像是茅房牆上,下來了個什麼東西。
我的心一下就要從嗓子眼兒裡給蹦出來,腦子都給白了,嗓子瞬間特別緊,可還沒等我張開嘴喊我爺爺,一隻柔軟卻冰冷的手卻捂住了我的嘴,那個又低又好聽的聲音幽幽的在我耳邊響了起來:“茂昌,是我。”
我耳朵裡嗡的一聲,我聞到了那個熟悉的香氣,是海棠姐!
不,想起了花娘的話,我馬上就清醒了過來,應該說,是冒充海棠姐的那個女人。
她還真又來了!
這一下把我給嚇的,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坑裡去,條件反射就伸手想扶牆,結果牆沒扶上,手卻被一隻手給拉住了。
那隻手,冰涼冰涼的。
但我好歹是個帶把的,一咬牙就把手給拉回來了,哆哆嗦嗦的說你到底是誰?
這會兒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這裡的光線,勉強能看到她那玲瓏的曲線。
不得不說,就算在這一團漆黑裡,她都那麼好看。
可她到底為什麼對我……我有點不敢想,但更多的,是不願意想,我怕想出來的結果,我自己沒法接受。
一聽我這話,她微微一愣,聲音顯然有點受傷,小心翼翼的說茂昌你怎麼了?
她這個態度,怎麼也不像是要害我,讓人心裡瞬間就軟了。
可她那個來頭擺在這,我怎麼都不能被迷惑了,一瞬間,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我就說大姐,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你了,我們李家就我一個獨苗,我死了沒人給我們家祖宗燒紙,你就放過我吧。
這話明明是我自己說的,可一字一句的,卻像是劃過我自己心裡的刀子,割的生疼生疼的,我也不知道,我他媽的到底是怎麼了。
她也像是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種話來,那纖細的身影微微就是一晃,接著,她跟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就說道,茂昌,你不是說,要一輩子護著我嗎?
她這個聲音裡,竟然帶著點哭腔。
我的心裡一抽,是啊,我是說過這話,可我這話,是對我海棠姐說的啊,你……你又到底是誰呢?
可看著她那無助的身影,這話,我竟然說不出口。
沒成想,正在這個時候,茅房外面嘩啦一聲,又是一個響動,像是靠著牆的玉米秸子被人給踩了,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我爺爺來了,可再仔細一聽,一片靜寂裡,我爺爺的咳嗽聲,還響在了堂屋那邊呢!
臥槽,我心裡一提,又特麼來了什麼東西?
一開始我還抱著點僥倖心理,尋思是不是野貓什麼的,可再一聽,心頓時跟沉進了冰窟窿裡一樣。
這個腳步聲,我聽見過,而且很熟悉,腳步很重,一前一後拖著,像是……譚東走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