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長時間,一個十七八的少年開了門,見了我們頓時一愣,表情很機警,手裡還拿著一把魚叉。
我表明自己不是壞人,又把事情說了一遍,他放下了戒備,這才說沒聽見什麼,讓我們往後面的山上找找。
我下意識剛答應了下來,忽然就覺得不對——這是個狗腦殼養屍地,按理說肯定住不了活人,但凡在這裡住,陰氣大盛,陽氣衰竭,屋子一定藏汙納垢,人會生病,家會破亡,怎麼這個少年在這裡住的好好的?
他肯定不是什麼平常人。
而長手跟我想到了一處去,罕見的開了口,問這個少年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只有他們家一戶人住?
那少年說他們家在這裡住了好幾代了,專門看這片山的,從他祖爺爺起就開始做,一直做到他這裡,有人僱了,年年給開工錢和吃用的東西。說是看山,也不一定要去巡視,要求就只有一樣,就是家裡絕對不能沒人。
這個要求倒是挺奇怪的,我就說那你們家這麼些年,沒出過山?
少年懵懵懂懂的搖搖頭,說他祖奶奶,奶奶,娘,都是從山外走投無路之後,迷路進來的,也正好跟家裡男人投契,就留下了,繁衍後代,開枝散葉,到了他這,也正等著,啥時候來個上門媳婦呢。
說著看著我們,露出很新奇的表情,說我們是頭一個上門的生人,他還以為是女人,有點失望。
這日子過的,跟古墓派小龍女差不多,與世隔絕啊!
難道這些女人都是那個僱主找來的,就是為了避免他們耐不住寂寞離開這裡?
再一問,他們家這麼些年,一直沒見過那個僱主——工錢和物資,都是自己按時間到門口的,但是今年開始,僱主也沒給他發錢和東西,他也尋思著有點不對,只好暫時先在這裡耗著,找機會得出去,活人不能讓尿憋死。
他們倒像是看守什麼的,而且那個僱主,怎麼也不像是個普通人。
我往周圍看了看,不偏不倚,他們住的這個位置,剛好是這個狗腦殼地的“鬼門”上。再問了問停止送物資工錢的時間,心裡就有譜了。接著就問那個少年叫什麼名字?
少年說他們家姓閻,名字嘛,他祖爺爺叫大閻王,爺爺叫二閻王,爸爸叫三閻王,傳到他這裡,叫四閻王。
這就沒錯了,他們家這個名字,十殿閻羅都快聚齊一半了,當然不用怕什麼邪物了,邪物怕他們還來不及。
而請他們住在這裡的鬼門看山的,應該是想讓他們這一家在這裡鎮守什麼東西——在長江鬧亂子的那個東西。
我就問四閻王,你說句實話,這個屋子裡不許離開人,你今年是不是離開過?
四閻王怎麼也沒想到我能問這麼個問題,頓時有點尷尬:“你怎麼知道的?”
果然,“僱主”停止給他發放物資,他就一直心癢難耐,想去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他媽以前說過,外面的世界百般好,後來他家裡人都去世了,他一個人很寂寞,也沒女人上門,早就想去見見世面了,所以今年物資沒來,他尋思僱傭關係結束了,犯忌諱也沒啥,就跑出去玩兒了一圈。
一問那個時間段,正好就是長江裡的死人開始消失的時候。
也就是說,四閻王一家,就是長江的定海神針,他們一旦離開了這個地方,這個地方的某個東西就會被放出來。
我就問四閻王,這麼些年,你們家一次都沒離開過這裡?
四閻王想了半天,才說,九八年的時候他媽想回孃家,一家人偷著出去了一回,其餘真沒了。
九八年——長江上可發生了大事兒。
現如今僱主消失,四閻王違約,那個東西當然趁機出來作亂——我頭皮頓時就給炸了,說起來,最近一直都在下雨,難不成……
根源就是這個四閻王了。
我就問四閻王,你們家住在這裡,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忌諱,比如,不許上什麼地方去?
四閻王想了想,就指向了屋子後面的山,說那地方有個洞,不讓進去。
我和長手奔著那個山就過去了。
看來,四閻王家那個神秘的“僱主”,就是本地今年消失了的城隍爺,照著年號推算,應該是長生渡的城隍爺一年比一年衰竭,沒有辦法壓住這個東西,才僱了四閻王一家做秤砣。
而僱主讓四閻王一家在這裡鎮守的,應該就是那個“屍王”了。
既然帶了野狗子,那個姓果的人,肯定也是為了屍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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