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未近身,黑影一閃,那鐵鏈就如黑蛇般抽了過來。連紅英晃身避開,就聽轟隆一聲響,那鐵鏈砸在地上,登時碎石飛濺。
我在旁看得分明,連紅英這姑娘雖然身法迅捷,那大漢的鐵鏈一時半會抽不中她,但以她的身手,也無法貼近那大漢身去,而且就算讓她貼了進去,也未必拿那大漢有什麼辦法。長此以往,只要一個不小心被那鐵鏈擦中,那勢必就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心中飛快盤算,就聽那大漢猛地發出一聲嘶吼,手中鐵鏈狂舞了幾下,尖聲呼嘯,地面被砸得碎石紛飛,連紅英置身其中,就如風中落葉,隨時有喪命的危險。心中計議已定,衝旁邊弟子使了個眼色,當即閃身而出,使個陸地飛騰,就直掠了過去。
眼見一截黝黑的鐵鏈當頭砸來,身形只一晃,就避了開來,聚氣於手,劈手將那鐵鏈抓在手中。就在這時,只見一道紅影擦著我身子倏忽閃過,身形如鬼似魅,就直朝那大漢逼了上去。
我發力一甩,當即把那鐵鏈倒抽了回去,就聽那大漢大吼一聲,身形猛地拔起,雙拳齊齊砸下,那紅影卻是快得匪夷所思,倏忽就繞到了他身後。
只聽那大漢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魁梧的身子猛地一轉,就見到他後背古銅色的肌膚上赫然多了一個漆黑的手印。
我心頭一樂,也不再去理會,拉了連紅英退到一旁。就聽她喜道:“宗主,你回來了!”其餘弟子也紛紛上前,在身旁結成陣型,將我們護在當中。
說起來,我這宗主當得實在是很不稱職,心裡很是有些愧疚,都有些不好意思見這姑娘。衝她點了點頭,就回頭瞧了那姓梁的一眼,又瞧了一眼老妖婆,道:“哎喲,來了這麼多老朋友。”
姓梁的盯著我瞧了一陣,微微一笑,道:“陸景,你小子又來淌什麼渾水?”
連紅英冷聲道:“這是我家宗主!”
梁庸微微有些詫異,打量了我一眼,道:“原來是你當了葬門的宗主,倒是不錯。”
我笑了笑,道:“你這位茅山派的大高手,怎麼去跟這些個不人不鬼的東西混在一起了?”
梁庸卻是臉色不變,笑了笑,搖頭道:“我早就是不人不鬼了,跟誰在一起又有什麼分別?”他這話倒是說得不錯,自從茅山掌教大典他被揭穿了身份,後來又被降教洪坤那老東西追殺,整個術門之中,早已沒有了他半分立足之地。真可謂是不人不鬼。
我一時間也弄不清楚,這姓梁的究竟是怎麼跟老妖婆搭上邊的,他們身後又是誰。但也自知別想從這老狐狸口中問出什麼,索性就不去理他,朝那老妖婆道:“您老的身子骨好的可真挺快。”
就聽她沙啞地道:“小陸景,你果然是葬門的傳人。”一雙渾濁的老眼,在我臉上打量了一陣,慢吞吞地道,“看在咱們有些緣分,你立即帶著人走,把桐宮讓與本姥姥,還可以饒了你們性命。”
我“咦”了一聲,道:“婆婆,幾日沒見,您老怎麼成了什麼……什麼姥姥了?這名字可是不大好聽。”
隨即臉色一肅,冷聲道:“我也奉勸您老一句,您老要是現在就走,我們客客氣氣送各位,否則的話,也就別怪我們葬門不好客了。”
那老妖婆嘎的一聲大笑起來,聲音沙啞刺耳:“小陸景,今天你那小相好可不在這裡。”
我微微一笑,道:“您老又哪知道我們年輕人的事。”
那老妖婆乾癟的嘴唇詭異的勾了勾,道:“好一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頭,只可惜啊……”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