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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師父一下就呆立在原地,他臉漲的通紅,神情既尷尬又傷心。
我看到這兒,腦子裡忽地轉過幾個念想。暗道自已在場好像有點不妥。
這丁才再怎麼鬧,怎麼無禮,也是他跟曾師父之間事兒。我如果是太極門裡的人。今兒見到了,我肯定是要出手。
但我不是太極門的人。盡華諷劃。
並且,我也沒拿到門裡什麼前輩的授權,我要是出手,那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此外。我要在場,曾師父守著我這麼個外人,讓自家徒弟給氣了。給損了,他面子上更掛不住。
想透這層關係,我不動聲色,拉起扣腳老大。就奔外走去了。
身後,師徒倆還是老的苦苦勸,小的出言不遜,張口罵人。
到了外面。我和扣腳老大去對面一個小超市兒,我買了瓶水,老大買盒煙,他一邊抽著,一邊指著對面跟我說:"就這小崽子,這德性,媽的,擱我們莊,老太爺不給他腿打斷,腰打折,肋排條子打骨折,就算他命大造化大。"
我聽這話,對扣腳老大說:"老太爺那麼狠,你恨你師父嗎?"
老大:"恨啥呀,老太爺那是為咱好,要不這樣兒,咱能有這一身功夫嗎?"講過了這句,扣腳老大又跟我念叨,去年老太爺過大壽,他兜裡沒什麼錢,就東挪西湊,拿了兩千給老太爺送上去。
今兒開春,家裡有不少的地要種,他得弄錢買種子,化肥啥地。
正愁呢,老太爺打發人過來送了四千塊。
扣腳老大說他有個心願,就是有一天在外邊掙筆大錢,回莊裡頭,給老太爺蓋一個大院兒,然後裡面擺上他們這一脈的各路祖師父的靈位。接下來,讓老太爺就住到裡邊去,收徒弟,教拳。
老大一邊說,還一邊跟我比劃,要那種仿古的建築,磚一定得是燒製的青磚。但裡邊,得是現代化的,要有電腦,電視,熱水器啥的......
講過了這個,扣腳老大又說,去年我走了後,老太爺給他過堂了。
就是跪在供了祖師爺靈位的堂前,把上身衣服脫了,趴地上,老太爺拿用竹條編成的棍子,給他後背抽了三十多下。
不能拿勁抗!
得硬撐著......
一直抽到皮開肉爛為止。
為啥這麼打他,就是因為,他以前跟唐劍混,並且還上了可可西里。這事兒,老太爺都知道。然後,他得受罰。
也因為這麼件事兒,扣腳老大不打算繼續跟京城那些人混了,今年開春種完地過來京城把幾個愛挑事的人收拾了後,他回莊裡,就琢磨怎麼幹點別的營生。正好,我叫他來了,他就打算以後跟我幹了......
我跟扣腳老大這邊說著話。
那頭兒,丁才領一群人從拳館出來了。
路燈下,他拿眼珠子瞪了我一眼,但沒說別的,直接轉身大搖大擺地領人離去。
我讓老大把煙掐了。
跟我一起,重新去了拳館。
進到裡邊,正好看到曾師父正抹眼淚呢。
他坐在一張椅子上,拿紙巾擦眼睛。
旁邊站了他的兩個小徒弟,十七八,都是一臉的英氣。其中一個還說:"師父,你打他,你怎麼不打死他,你打他呀。"
"哎呀,打什麼打呀,哎呀,吃了那麼多苦,再打壞了,這功夫就白學了。"
我搖頭嘆氣一聲,在臉上淡出一絲笑對曾師父說:"曾師父,我這到天津見一個朋友,順路看看你,走咱宵夜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