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滿目染黃,枯葉紛飛,一年將過,已進深秋,氣溫也有了些許涼意,形如臥龍般的群山下,落雨鎮。
人群熙攘,卻沒有了往日的壓抑,百姓笑逐顏開,似在慶賀這般變化,鎮口的守衛也已消失,而告示紙上也早已沒有段情被通緝的通緝令。
為什麼?
因為一個人,一個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的人改變了這一切。
三日前,也正是段情回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偽裝,提著昏迷的段恆,徑直踏入落雨鎮,目視著所有人的面宣佈了一事。
“北家北任雲已死,三日後,通知趙家家主前來,否則,踏平趙家!”
那幾名北家的守衛一聽,嚇了一大跳,但還是覺得回去通報一聲比較合適,但這一去,就是三天沒有再出現過,引得落雨鎮其他人疑惑不已。
甚至有人認為,北家這幾日都沒有什麼舉動,恐怕北家家主真的出事了。
就在眾人還是有所懷疑時,三日後,趙家卻有了動作,赫見,趙家家主突然出現,急匆匆的趕往段家,當從段家出來之後,也同樣不再有什麼動作。
而這似乎印證了段情所說的話。
段家府邸深處,連線後方群山的一處開闢的洞府,此地連線山脈,靈氣充裕,是為絕佳的閉關之所。
這裡,乃是段飛塵閉關之所,而今韓正元所佈下的結界已破,段情也將段飛塵救了出來,而火麟小赤似乎很享受此處的靈氣,以至於段情無奈下,只要將其暫放在洞府之內。
“等處理完所有事,也該是時候閉關突破了。”
大堂之內,熟悉身影再臨首座,臉上掛著些許哀傷以及憤怒,而堂下只坐著一人,段情。
“想不到,我閉關這些時日,段家竟然發生如此大事,若非情兒捨身相救,恐怕我至今仍被困在洞府之內。”坐在首座,段飛塵悲痛不已,過了這麼多年,仍是被自己的二子所記恨,他這個做父親的難免有些失職。
“父親,此事非你之錯,一切都是北家與趙家的密謀,將人帶上來!”坐在一旁的段情大手一揮,只見幾名下人押著一人走上堂內,此人面色消瘦,眉眼狹長,一眼就覺得奸邪之像,雙手拷著一副封閉體內罡氣運轉的鎖鏈,正是段家長老,段騰。
“段騰!”
一見來人,段飛塵臉上怒氣再難壓抑,猛然一拍,桌子化為碎片,怒喝道。
而一聽吼聲,作為長老的段騰渾身一哆嗦,雙腿一軟,就直直的跪了下來,不停求饒道:“家主,是我該死,是我不該聽信小人所為,您...您就看在,我這麼多年為段家赴湯蹈火,饒了我一次吧。”
段騰說的聲色並茂,若是沒看過他手段之人,看到他這番舉動,還以為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赴湯蹈火...呵呵,說得真好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裡做的什麼勾當?白長老已將所有的事情皆告知於我,你與段恆合謀串通北家,這難道也是為了段家!”
“這...這...家主,此時並非我之願,段恆少爺想要得到家主之位非要拉上我,我是被逼的啊。”
“被逼,你心裡若沒有這番心思,憑你的修為,他還能逼你不成!段騰阿段騰,時至今日,你還不肯承認自己的罪過麼。”段飛塵痛心疾首,隨後眼神堅定,“來人,按族規,壓入毒心寒池三年。”
一聽毒心寒池四字,段騰瞬間面如死灰,滿目驚恐,似乎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拼命吶喊道:“家主,我錯了,求你網開一面,不要讓我入毒心寒池!”
“現在承認,晚了!”段飛塵轉過身,手一揚,幾名下人就壓著段騰退出了大堂,而不時還能傳來段騰驚恐的聲音。
“情兒,為父是不是太仁慈了,按理來說,就算殺了他也沒有什麼錯。”段飛塵扶著椅子,嘆了口氣。
“可父親還是選擇了放他一條生路,父親很清楚,就算殺了他,也不過是亡羊補牢罷了,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不是麼。”段情眼觀鼻,鼻觀心,淡淡道。
“你說得對,但恆兒他...怎麼說也是我當年對不起他們母子二人在先,殺他,會不會太過了。”
段情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段飛塵的性格他很清楚,太過優柔寡斷,或者說太過仁慈,這在一個世家之內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一點,前世的經歷,他不想再重來一次,“那不知道父親以為該如何是好,是不聞不問還是將其與段騰一同關進毒心寒潭思過?”
“這...”
“段家想要重新崛起,不以雷霆手段來威懾眾人,難免今後會出現第二個段恆,如果父親下不了手,那就由我來吧。”說完,段情起身,對著段飛塵行了個禮,退出了大堂。
“哎。”段飛塵苦惱的嘆了口氣。
殺自己的兒子,這在段家可是絕無僅有的事,但段恆的所作所為,若真如段情所說不聞不問,那難免其他長老和子弟有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