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州市,人民醫院,住院樓,某座病房內。
整條右腿都打著石膏的應建國正躺在病,拿著一張報紙在看,只是他的目光有些渙散,顯然有些神不守舍。
就在這時。
柳雪英從外面走了進來。
“借到錢了嗎?”
應建國問,他這次做手術已經花了三萬多,正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他的右小腿被撞成粉碎性骨折,怕是後續治療費還要一兩萬。
家裡的存款倒是有八萬多,但撞他的車主卻要讓他賠二十萬。
一想到這點,他心裡就別提多麼的憋屈。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被人撞了,結果不但得不到半點醫藥費,反而要賠對方的錢。
一開始,他們夫婦自然是不同意的,還和對方大吵大鬧了一番。
但對方的手段實在太凌厲了。
在吵鬧後的當日,他單位的領導就來了電話,狠狠將他敲打了一番,如果他不識趣,就要將他開除。
這讓他感到心寒,他在那個公司已經幹了十五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居然幫著外人打壓他,但一家人的吃喝都要靠他的工資撐著,如果被開除了,那應家就真的完了。
更何況,女兒還在上大學,沒有了工資,拿什麼供女兒上學?
所以,到頭來夫婦二人心中再不滿,再憋屈也只能屈服,答應醫療費自付,還要賠償對方車子二十萬的維修費。
聽到丈夫的詢問,柳雪英眼中閃過幾分羞怒。
她這一天就在四處借錢。
她先是回了孃家,在孃家她還有個一個弟弟,對於孃家的兄弟,她一直頗為照應,甚至三弟當初從農村出來打工,都是住在他們家裡的,而且一住就是三年,那三年中,對方是一個子都沒有給過她,反倒是她主動塞了不少錢給對方。
後來對方跟了一個老闆,幫人家開車,聽說那個老闆也挺大方的,僅僅用了兩年,他的那個三弟就回農村蓋了一座大房子。
按理說,自己家裡遇到事了,當三弟的多多少少的都該支援點。
但令人諷刺的是,她才一開口,對方的媳婦就直接翻臉,甚至連午飯都沒有留她吃。
後來她又去了家裡,因為大嫂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在她嫁出去後就沒有怎麼來往,因此,她不但沒有借到錢,反而被那個尖酸刻薄的大嫂給諷刺了一番。
最後倒是她老孃悄悄塞了兩千塊給她,但這兩千塊中大多數都是十塊二十的,甚至還有塊票。
當時柳雪英就哭了,她沒有要老孃的錢,直接離開了。
隨後她又走訪了幾家親戚,錢倒是借到了些,但加在一起也不過五千多塊,倒是她回到家裡,鄰居家的老汪給送來了五千塊。
“借到一萬!我明天再去別的地方試試!”
柳雪英道。
“才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