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祁然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又幹又啞卻又很輕，風吹就能散一般，道：“嗯，我輸了……”
慕糖僵住，忽然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祁然認輸了……他這麼驕傲的人，竟然會認輸？
很顯然，端木寒也沒料到他會這麼輕易認輸，竟沒有開口說話。
夜裡的雪山，無比寂靜。
只有雪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慕糖努力瞪大了眼朝那方看去，依然是什麼也看不清。
然後端木寒的聲音就伴著雪風颳進了她的耳朵裡，同樣很輕，“呵……真該讓她看看啊……”
一句話，語意莫名，讓人難以分辨他現在是何情緒。
祁然也笑，只是透著些有些乏力，“你贏了，可……又如何呢……”
是啊，又如何呢？
能證明什麼呢？
一個已經死了女人，根本不可能再看到的女人，端木寒這樣的做法也不過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就在慕糖努力想要看清他們的時候，有人朝著她的方向大步走來，然後手臂被猛的拉住。
慕糖被拉得幾個踉蹌，幾乎是被人拖拽著朝前，一路拖到了祁然的面前。
腰身被箍住，端木寒在她的耳邊呵氣，“小寶貝，看看，看看他現在有多狼狽。嗯，告訴我，我和他誰更厲害？”
慕糖的目光就落在了地上躺著的人身上。
還是黑糊糊的一片，風雪中憑著慕糖的目力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可慕糖卻聞到了血的味道……
濃腥的血味兒，夾著冰雪冰涼涼的味道竄入鼻息，讓慕糖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哥哥……”
她掙扎著，想要撲過去。
端木寒卻將她死死的箍著，“乖，你還沒說，我和他誰更厲害，嗯？”
“端木寒你這個瘋子，我根本不是端木雲——”
“啪——”
一個巴掌狠狠的落在慕糖的臉上，將她的聲音打斷。
慕糖的頭被他打的一偏，幾乎連疼痛都沒感覺到，就只剩下麻木。耳朵裡嗡嗡作響，喉間湧上了血腥的味道，可見他這一巴掌有多重。
端木寒卻還箍緊了慕糖的腰身，“女人還是聰明點好，聰明的女人才更惹人疼，你說呢，嗯？”
“端木寒——你有本事衝我來，對女人動手算什麼？”
祁然的聲音驟然鋒利，仍由誰都無法忍受自己護在掌心的女孩在自己面前被扇巴掌，更何況祁然。
他那方有了些聲響，看來是想要掙扎起身，慕糖閉眼，將喉間的血腥味兒吞下去，再開口，依然道：“端木寒，我不是端木雲……”
端木寒朝祁然那方看了一眼，冷笑，“是不是都好，你只要告訴我，我和他誰更厲害？”
慕糖其實不懂他為何這樣執著的要問他和祁然誰更厲害？
她抿緊了唇，還沒開口，幾聲槍響震徹暗夜雪山，剛才守在慕糖身邊的兩個男人已經倒了下去。
端木寒眸色一沉，轉眸朝槍響的方向看去，一道身影已經如同獵豹般迅捷的朝他撲了過來，厲聲道：“糖寶，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