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人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問下去,卻沒有等到祁然的回答,再細看祁然冰冷的眸子時,神色都有了些變化,慢慢的停下了提問。
不多久,喧鬧的地方徹底安靜,就連閃光燈似乎都停止了閃動。
祁然這才目光冷冷的掃過眾人,開了口。
他的聲線薄涼,聽不出多少波瀾,可電視機外的慕糖心中早就掀起了軒然大波。
她楞楞的看著電視,耳邊只有他又涼又緩的聲音。
“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我是什麼時候知道了這些事?是不是早就知情,所以故意隱瞞,包庇嫌犯。不過我也相信大家都知道,這些事生的時候,我尚未出生。對於這些事,我所知並不多,並且,我也沒有那個精力去關注這些。在我有記憶以來,我唯一經歷過的,是我的母親……”
他說到這裡,很明顯的停頓了一下,再開口時,慕糖聽清楚了他聲音的緊繃,“我母親在我六歲那年因‘病’去世,可其實,她並非生病,而是被人輪姦後自殺身亡。”
“如果有人要問我是否有證據,那,我就是證據。這件事我曾經親眼所見,為此,我產生了一些心理問題。”
“這些年,我的病情並不穩定,甚至因為一些原因一度惡化。我從不曾想過要掩飾隱瞞或者回避欺騙。我不面對,只是因為我的情況並不允許!”
說到這裡,他再度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旁人是不是能感覺到,可慕糖哪怕隔著螢幕也能感覺到他情緒的緊繃。
薄唇抿緊幾乎成了一條縫,深深的呼吸著似乎在壓抑什麼。
片刻之後,他才抬手拿起桌面上幾份資料,交由身邊的助理傳遞下去,“這是我的心理疾病診斷證明書,以及這19年間我的心理醫生所做的病歷記錄,足以證明我並未說謊。”
“我現在坐在這裡,面對一切,將這些事宣之於眾,我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祁家和祁氏會因此而受到的質疑和責難。可我認為,這是我身於此位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不管祁氏的未來是好是壞,我也不會後悔,今天所說所做的一切。”
祁然的病例資料在現場記者手中傳閱著,也許心理疾病診斷證明書是可以作假,可這厚厚的一份從19年前就開始的病例紀錄卻難以作假。
畢竟,那時候祁然才6歲,誰也料不到19年後的事,提前那麼早開始準備作假。
而這份病例資料最後一次紀錄就在不久之前,說明祁然的心理疾病依然沒有徹底痊癒。
很難想象,在外人看來高高在上什麼都不缺什麼都擁有幾乎可以說是完美無缺的人,竟然是個心理疾病患者。
而且,造成心理疾病的原因,竟然是曾經親眼見到母親被人侮辱,最後自殺。
對於一個6歲的孩子來說,這樣的事也的確是有些殘忍。
而祁然現在能坐在這裡,看似平靜的面對大眾將這些事講出來,心理要承受的壓力也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