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說完，祁然似乎依然沒反應，可趙庭瑞卻看得清楚，他的手捏緊得幾乎在顫抖。
明明很捨不得，卻要這樣逼迫自己。
趙庭瑞忽然覺得，自己不瞭解祁然了。
祁然垂著眼，看著雪白的床單，覺得刺目，和外面白晃晃的陽光一樣。
趙庭瑞明顯得察覺到祁然的不對了，“五哥，你這到底是怎麼了？你還是想離開？”
祁然沉默。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離開嗎？
慕糖於他，就好像黑暗中躍出的一抹驕陽，可現在，這抹驕陽的光卻因為他的緣故漸漸黯淡。
他捨不得她，卻更捨不得讓她的光芒熄滅，讓她和他一起落進黑暗之中。
或許只能狠心將這一抹光從他的生命中推離，哪怕，他會因此永墜無邊的痛苦和孤獨。
可，真的能做到嗎？
祁然自己也很懷疑。
這些天，他不敢去看她一眼，不就是怕自己會心軟嗎？
可又捨不得離開，明明已經沒事了，還賴在醫院住著，哪怕隔著一面牆壁感覺到她的存在似乎也能讓自己心安。
他不能騙自己，他一直在剋制著自己幾欲瘋狂的衝動，想要抱著她陪著她，讓她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是他！
祁然的氣息開始紊亂，拳頭上青筋暴起。
身為醫生的職業敏感，讓趙庭瑞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祁然的情緒變化。
他起身，按上祁然已經在顫抖的肩膀，在祁然紅的眼眸看過來時皺眉，“五哥，你情緒不對。”
他的聲線不如以往的冷淡，反而帶著些能安撫人的柔軟。
趙庭瑞雖然主修是腦科，可因為祁然的緣故，他也好奇涉獵過一些心理學的書籍，不算專家，卻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怎樣才能最快的讓祁然冷靜下來。
“糖糖她不會有事，五哥，你不要害怕。”
祁然的身體隨著他的手按上之後變得僵硬，卻沒動，維持著僵硬的姿態，眼神漸漸有些迷茫，“害怕？”
這一刻的祁然竟然像個無助的孩子，眼底又帶著些扭曲的痛苦。
趙庭瑞不動聲色，語氣依然平緩又柔軟，“嗯，你在害怕。其實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她很好，可如果她看到你這樣，她會很難過。五哥，你捨得讓糖糖難過嗎？”
“五哥，既然事情已經生了，你現在應該做的是更好的保護好她，而不是讓她在醒來後還要面對失去你的痛苦。”
“是要將她放在一個你看不到的地方，時刻擔憂她的安全，還是將她護在你身邊和她患難與共？我想，你並沒有考慮清楚，所以，不要這麼輕易做出決定……”
“五哥，不要小看糖糖，她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她。”
慕糖再一次睜開眼，是在晚上八點多。
這一次，她沒有馬上閉上眼，也沒說一個字，只是睜著一雙大眼睛傻傻的呆。
秦崢急得不行，總覺得慕糖的狀況很奇怪。
趙庭瑞再次給慕糖做了檢查，檢查結果證明慕糖恢復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