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站起身，彎腰，如同之前一樣探手，想要去摸慕糖的額頭。
就在他的手要觸到她額頭的時候，慕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仰著頭，目光已經冰冷，一字一字，不容他再逃避欺騙。
她說：“你知道的。”
頓了頓，她又道：“秦浩，雖然我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是不是在演戲？可我知道，你對趙婉，又愛又恨！”
秦浩沒有掙脫，他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和她對視。
她的眼睛真的很亮，就像是一面鏡湖，能夠看穿人心。
他眼底的光卻一點點沉寂下去，語氣也幽沉沉的，“所以呢，你想說什麼，總不會想說，我是兇手吧。”
慕糖心底那根弦早就繃到了極致，聽他這麼說，呼吸更加抽緊。
還沒有回答，就聽他譏諷的笑，“慕糖，如果我是兇手，你覺得你還能活到現在？”
慕糖皺眉，還沒反駁，秦浩又道：“我如果是兇手，想殺你何必搞得那麼麻煩，拿我親妹妹的命來和你玩？”
是啊，這就是慕糖想不明白的地方不是嗎？
她努力的想著為什麼，秦浩低低一嘆。
他的聲音也變得幽涼，似乎還帶著頹喪，“慕糖，難道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我喜歡的人，是你……”
房間裡明明開著暖氣，慕糖卻渾身冰冷。
他的告白對她而言，不是驚喜，而是恐懼。
他卻還在問她，“什麼對趙婉又愛又恨，你未免也太能胡思亂想了？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一直對我那麼冷淡嗎？”
慕糖還握著他的手腕，很緊，緊到她自己都有些顫抖。
他卻沒有什麼感覺，只任由她抓著，眼神無奈的看著她。
真的就好像，對自己喜歡的女生，無奈卻又只能縱容。
房間裡氣氛窒悶。
慕糖沉默，大約十秒，她才開口，“秦浩，你真的，很會演戲。”
“是不是，演到最後連自己都被騙了呢？”
“其實，你試過好幾次的，對不對？”
“你不是不想殺我，而是你在試探中發現，你對我，下不去手。”
“所以你只能逼我，逼我自己去謝罪……”
這可能是慕糖這輩子，說過的最自戀的話了，而且，是對著一個疑似兇手的人。
可除此之外，她真的不能解釋，為什麼他不對她下手。
他的確有很多機會，好幾次，他都和她有過接觸。
在文子玥墜樓的時候，他出現捂住她的眼睛。
在樓下跑步的時候，他抱住了她。
甚至昨夜，他和她單獨前往京都。
如果說前幾次都不方便下手，可昨夜呢，那是最好的機會。
其實，他跟著自己一路前往京都，可能也是想找機會對自己動手吧。
只是，他到底還是沒有……
慕糖這樣想著，心情便更復雜了。
是不是該感謝他的不捨，讓她沒有糊里糊塗的丟了性命？
秦浩聽著她的話，挑眉，眼底生出一抹笑意。
倒是看不出是真笑還是嘲笑，他對她說：“慕糖，你真的很可愛。可愛到讓我覺得，有點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