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還在電話裡叫她，“慕糖，你看到了嗎？這件事，你怎麼想？”
慕糖喉間堵得難受，卻又忽然覺得可笑，“我怎麼想，我能怎麼想？秦崢哥，你也和那些評論裡的人一樣，覺得我應該去換秦楠回來嗎？”
秦崢那邊頓了頓，語氣猶豫，“我也不是，不過……”
“不可能！我不會去！”
慕糖忽然提高聲線，打斷他，沒有再聽他說什麼，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覺得有些冷，連骨頭縫裡都透著風。
她怕再說下去，她會忍不住。
她太難受了。
她其實知道，如果最後秦楠真的死了，她就真的成了罪人。
見死不救，自私自利，骯髒可恥。
也許她出門就會被人扔臭雞蛋，一人一口口水就可以淹沒她。
可憑什麼，她憑什麼要為了別人去死去謝罪？
趙婉的命是命，秦楠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嗎？
就算她為了趙婉去謝罪，她為了救秦楠去死，也不會有人覺得她勇敢覺得她可憐，都只會認為她罪有應得吧。
可她有什麼罪，憑什麼都要這樣對她？
他們憑什麼！
慕糖咬緊牙，牙根嚐到了血的味道。
何記在外面敲門，“大小姐，你沒事吧，你還好嗎？你說句話啊大小姐……”
聽起來很心急，如果她不出聲，他恐怕會忍不住破門而入。
慕糖深吸氣，起身出了浴室開啟臥室門，看著站在門口的何記。
她看起來很冷靜，開口卻問他，“何大哥，你能帶我去找哥哥嗎？”
她的聲音很嘶啞，裝得再平靜，也到底還是掩飾不住無助。
何記有些遲疑，“大少他現在……”
不等他想出理由拒絕，慕糖已經笑了笑，“算了我就是隨便問問。我沒事，我就是有點累，睡一覺就好了，你不用管我，真的。”
何記唇角動了動，有那麼一刻，他真的有帶慕糖去找祁然的衝動。
只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
他沉默著不知所措，更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慕糖。
慕糖笑著，又重新關上了門。
轉回身靠在門板上，嘴角的笑沉了下去。
她抬頭看著天花板，眼眶很酸，可是不能哭。
祁然說過，他不在的時候，不能哭。
慕糖緊緊咬著唇瓣，似乎只有疼痛，才能緩解心底的壓抑。
秦崢沒有再打電話過來，而是發了兩條訊息給她。
第一條告訴她警方趕到那裡時，沒有找到秦楠。蘇慧已經死了，流血過多而死，現在警方正在全力尋找兇手和秦楠。
第二條，他說：“小糖糖，秦楠是我妹妹，你也是我妹妹。你放心，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用你的命去換秦楠的命。其實我之前只是想說，你如果去了那裡，能不能看到什麼，知道他們現在到底去了哪裡？不過後來我想了想，的確是我太自私了，你也是受害者，作為一個警員，我不應該把壓力都放在你身上。這是我的失職，也是我的無能。好了，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剩下的事，就交給警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