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接通，手機裡就傳來祁然擔憂的聲音，“糖寶？”
慕糖又吞了吞口水，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能正常些，“哥，我在呢，怎麼了？”
她故作輕鬆，祁然那邊卻沉默了。
安靜了幾秒，他忽然低著嗓音哄她，“乖寶，不要害怕……不管發生什麼，有哥哥在……”
慕糖嘴邊的笑忽然有些維持不住，她重重的咬了咬嘴唇，才忍耐著沒有哭出來。
只是閉著眼點頭，“嗯，我不怕。有哥哥在，我就不怕。”
從小到大，每次她害怕不安的時候，祁然都會這樣說。
她每次，也都是這樣回答。
有他在，她就不怕。
是的，只要有祁然在，她就不會害怕。
任何人，都打不倒她。
那些想讓她痛苦，想讓她自責，想讓她為此而受盡世人唾棄的人，都不能得逞。
她沒有做錯什麼，她從來都沒有……
慕糖輕輕吸氣，“哥哥，你相信我嗎？”
祁然語氣有些嚴肅，“糖寶，我不會懷疑我自己。”
與他而言，相信她就如相信自己。他懷疑任何人，都不會懷疑自己。
慕糖就那麼忽然的平靜下來，她靠坐在洗漱臺的櫃子前，這次是真的帶上抹淺笑，“哥哥，有你真好。”
祁然淺淺吸氣，低嘆，“傻丫頭，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就算他現在不能抱著她，可他一直都在。
慕糖低笑，“我知道的，哥哥，我現在真的沒事了。”
她現在的聲音比起之前的強作輕鬆聽來正常了許多，祁然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不要自己悶著，知道嗎？”
“嗯。”
慕糖重重的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哥，你忙吧，不用擔心我。我先掛電話了啊，拜拜。”
祁然現在不方便和她聯絡，還是給她打了這個電話，她不想太耽誤他給他添麻煩。
雖然不捨得，她還是一口氣說完，然後不等祁然再說什麼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看著斷掉的通話，她緊緊抿一下唇，如果不憑著一口氣掛掉電話，她真怕自己又會黏黏糊糊捨不得。
難怪秦崢總叫她口香糖，她好像，真的太黏祁然了……
閉上眼深吸口氣，緩過那些不好的情緒，她重新拿起手機，點開了那個她一直不敢點開的影片。
比起前面只有十幾二十秒的影片而言，這個影片很長，足足六分多鐘！
影片中，秦楠依然躺在地上，她身上沒有血，眼底的驚恐卻沒減少半分。
一身是血的蘇慧已經跪在她身邊，她的手中捏著那把小刀，伸出手臂，小刀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慢慢劃拉著。
她重新看著前面的鏡子，雙眼空洞無神。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她說著話，卻不知是在給身邊的秦楠說還是在對自己說，或者，是說給鏡子裡的人聽。
又或者，是說給影片外的所有人。
她每說上一句，就會在自己身上割下一刀，甚至連肉都被割掉，可她冷靜得就好像已經完全不知道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