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懷裡顫抖著，像是一隻受傷的麋鹿，無助又絕望。
祁然很想答應她，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不想讓她失望。
然而他很清楚，這世間，唯生死之事凡人無法掌控，哪怕他再強大。
文子玥是從五樓掉下去的，雖然沒有當場死亡，可聽說後腦出血嚴重。
在他看來，存活的機率其實很小。
可慕糖此刻情緒不穩，他無法同她說這些，只能輕順著她的後背安撫她，在她耳邊低低的哄她，“乖寶，你太緊張了。最好的醫生都在裡面救她，不要怕。”
“嗯，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也許是他的聲音太溫柔，慕糖倒是慢慢平靜下來。
她靠在他懷裡，任由他抱著她支撐著她，帶著一點微弱的希望，等待著。
只要玥玥能活下來，只要她能活下來……
他們兩人之間的親密，讓秦浩站在他們身邊頗有些外人的尷尬。
他退開幾步，退到秦崢身邊。
對於祁然的到來其實沒有太驚訝，畢竟祁然是慕糖的哥哥，可看到他們兄妹這麼親密，他還是有些訝異。
他也是有妹妹的人，細算起來，他和秦楠的年紀還要近些，代溝應該還要小些。因為他們是龍鳳胎，只差半個小時。可他們好像從來沒有這麼親密過？
不過轉念一想，現在慕糖這麼難過，這種反應也是正常吧。
他們兄妹感情的確很好，至少剛才慕糖一直沒有哭，祁然一來，她就哭了。
也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會任由自己情緒崩潰毫不掩飾吧。
他胡亂想著，還是同祁然打了個招呼，“祁然哥。”
祁然轉眸看了他一眼，沉了沉眉，點了下頭算是回應。
誰也沒有再說話，秦崢更是一直沒有開口，神色比任何時候都要凝重。
又等了沒多久，急救室亮著的紅燈終於熄滅。
門被開啟，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裡面出來，後面還跟著兩名護士。
慕糖還沒反應，那對中年男女已經衝了過去，“醫生，怎麼樣了？我女兒她沒事了嗎？”
女人緊緊抓著醫生的手臂，聲音顫得很厲害，其中帶著的希翼讓人心口發酸。
男人扶著她，沒有開口，可看醫生的眼神也是一樣的。
秦崢本來已經上前，剛張開的嘴又閉了回去。
慕糖聞聲也從祁然懷中抬頭看過去，唇角緊抿著，因為緊張，指甲都掐進了祁然的手臂。
所有人都安靜的等著醫生開口，如同等候宣判。
醫生拿下口罩，看了眼門前的幾人，低低嘆息，聲音低沉帶著遺憾，“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抱歉……盡力了……
一句話，便如宣判死刑！
耳邊“轟”一聲響，緊隨而至的是一聲尖叫，“啊——”
“我的兒啊——”
“不，我不信，玥玥她不會死的，啊——”
“她爸，你不是說玥玥不會有事嗎，你倒是說話啊——”
“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的女兒，我要帶她回家……”
女人幾乎發了狂，一直隱忍的抽泣變成了崩潰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