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糖下意識坐直了些，神色也收斂了幾分，問祈然，“怎麼了嗎？”
祈然看著她沉默了片刻，看得慕糖渾身都不自在的時候才緩緩開口，“糖寶，我們談談。”
慕糖看他的神色差不多也猜到他想談什麼了。
她抿了下唇角，點頭，“嗯，你說。”
祈然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掏出一根菸來，正拿了打火機又想到什麼看向慕糖，皺了皺眉又把打火機放了回去。
慕糖看著他一系列動作，本來想說她不在意他抽菸，不過轉而想了下抽菸對他身體沒好處便又沒開口，只等著他說話。
祈然將煙捏在指尖，也沒和她拐彎抹角，而是直接了當的問，“趙婉那件案子你是怎麼知道細節的？”
慕糖心臟一縮。
剛才就猜到他會問這個了，早上去看過現場她就知道他們會懷疑，可真聽他問了她還是難免緊張。
她想過很多理由藉口，要怎麼說才能把他們騙過去？或者她就打死不回答，她想祈然也不可能逼她。
可到了這會兒，腦子裡那些藉口也好理由也好或者是打死不說的堅決也好，通通都散去了。
她只想告訴他真相。
她就是下意識的相信他信任他，覺得自己就算告訴了他，他也不會將她當成怪物。
慕糖舔了舔唇瓣，眼睫快速的閃動，她無意識間表現出來的緊張都落在了祈然眼中。
他沒有催她，只安靜的等她回答。
慕糖最終輕吸口氣，抬眸，很認真的看著他，平靜又誠實的回答，“是我親眼看到的。”
祈然皺眉，“什麼時候，當時為什麼不報警？”
慕糖咬了咬唇，“就，昨天晚上還有今天早上……看到的……”
祈然眉心更緊了，他看著她沒有說話，眼中透出的疑惑卻很明顯。
他不是懷疑她，而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慕糖沉默了幾秒，慢慢的嘆口氣低下頭，“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反正就是昨天晚上到了那條巷子裡，就忽然看到了和趙婉見面那一天的畫面。一開始我以為是我的回憶，然後又發現我看到的畫面還有我離開後的。我當時很害怕，以為是幻覺或者自己見了鬼，可等我冷靜一些之後又覺得那些都不是幻覺，所以我才想再去一趟現場。”
“事實證明，真的不是幻覺。今天早上在巷子裡的時候，我又看到了那些畫面，甚至還很清楚的看到那個兇手是怎麼殺了趙婉。可我就是看不清兇手的模樣，他的身上籠著一團光，從頭到尾也只說了一句話。”
本就封閉的車內空間已經沉悶得像是被抽空了氧氣，祈然沒有說話，慕糖的手放在膝上用力的攥緊。
“我本來也在猶豫要不要跟你說實話？因為你可能不會相信我，也可能會覺得我在撒謊編造一個荒唐的理由逃避責任，可……我說的都是實話，不管你信或者不信。”
她唯獨沒有告訴他的只是自己重生的事，這是她唯一不能對他說，也必須永遠存於心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