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慕糖也不敢抬頭，怕他會看到自己已經紅了的眼眶。
她低著頭，聲音很軟，又帶著哭腔，“我不該不聽哥哥的話，不該去和別人表白，其實我根本就不喜歡他……我沒有早戀，也沒有殺人。哥哥，我錯了……”
她一字一句說得極為委屈，祈然卻是徹底怔住。
他蹙眉，看著側身過來緊緊抱著自己不願抬頭的小姑娘，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這樣聽話乖巧的慕糖，他到底有多久沒有見到過了？
喉間滾動，他也沒辦法再故作淡然了。
忍不住伸出一隻手環住了她，讓她能靠得更穩，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語氣含著幾分疑惑，“今天怎麼了，這麼乖？”
說著，他忽然皺眉，“是不是嚇到了？”
小姑娘第一次進警局，還是因為涉嫌謀殺這樣的罪名，恐怕真是嚇到了。
心疼的同時，祈然又有些詭異的慶幸。
這兩三年慕糖和其他叛逆期孩子一樣總愛和他作對，他時常也會想，什麼時候她能懂事，能不能又變回以前那個愛黏著他的糖寶？
如果早知道這丫頭嚇一嚇就會這麼乖，早該嚇嚇她了！
當然，這想法不能讓這丫頭知道，否則，下一秒又變回那個叛逆的慕糖，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祈然眉心舒展開，輕輕摟著懷中的小姑娘，聲音也輕了兩分，柔聲安撫，“乖，有哥哥在，不怕。”
溫柔的氣息將慕糖緊緊包裹住，慕糖唇瓣輕抿，低低的“嗯”了一聲。
有他在，她就不怕。
慕糖將臉貼在他的心口上，聽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慢慢的同她的心跳跳成了一個頻率。
這個懷抱，她已經想了很久很久。
從上輩子開始，14歲以後，她就不敢隨意抱他了。
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因為她突然發現，她對祈然的感情已經不再單純。
她害怕被人知道，她有多愛她的‘哥哥’。
小的時候，祈家人都知道，慕糖可以沒有所謂爸爸媽媽，卻不能沒有哥哥。
她不會走路的時候，是哥哥抱著她走。
她牙牙學語，一開口叫的人是哥哥。
她哭了鬧了，只有哥哥能將她哄好。
她撒嬌不吃飯，哥哥就會將她抱著在懷裡一口口給她喂。
她晚上不想睡覺，哥哥就摟著她給她講故事一直到她睡著。
小時候對感情懵懵懂懂，只知道自己喜歡黏著他，喜歡賴在他懷裡。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本來應該不再黏著哥哥了，可她偏偏越來越喜歡他，越來越貪戀他的懷抱，和普通女孩子一點也不一樣。
她不是沒有注意到旁人看到她和祈然親密時異樣的眼光，可祈然沒有說什麼，她也就沒有在意，只覺得是正常。
直到14歲那年，祈然和一個女演員傳出了緋聞，慕糖才忽然明白，自己對祈然的感情早就已經超出了兄妹之情。
她喜歡他，她愛他，她想要他的懷裡永遠只有她一個人。
可是不能啊，他是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