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餓。”裴立辰搖搖頭,搬了椅子坐到了床邊,指了指顧華瀾的肩膀問道:“狙擊槍?”
顧華瀾嗯了一聲,“沒看清型號,但很像是金三角那邊的小型兵工廠生產出來的東西,威力不行,換做是其他的戰術性步槍,這兒就是一個窟窿了。”
裴立辰的臉色很難看,顧華瀾說的風輕雲淡,可是再怎麼不行,一梭子子彈射偏了,照樣能要了你的小命,“那些是什麼人。”
裴明義把蘋果切成小塊拿給顧華瀾,有些低沉的說道:“是江天的同夥。”
接下來,裴明義緩緩地講出了當年的那些恩怨。
義合會的上一任當家人是裴明義的二伯裴恆,裴明義幼年父母早亡,二伯待他如親子,手把手的教導他,江天本來是裴恆收養的棄嬰,後來裴恆年紀大了,義合會裡竟不知怎麼傳出了江天其實是裴恆的親生兒子,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躲避仇家,因此才一直當做收養來的孩子對待,一幫子人跟著煽風點火,江天竟然信以為真,天真的認為自己就是義合會的下一任當家,自此越發看不慣深受裴恆喜愛的裴明義。
裴明義年少時根本無意於偌大的義合會,打打殺殺勾心鬥角讓他十分的厭倦,也是在中學時結識了港都來的葉軒,兩人趣味相投,脾性相近。而此時的江天卻在別有用心之人的挑唆下想要除掉裴明義這塊擋路石,他自以為聰明的選擇從毫無背景的葉軒下手,卻不料葉軒早已是裴明義觸之不得的逆鱗,葉軒被打斷了腿,裴明義才醒悟過來,不管他自己願不願意,義合會早就是他生命裡推卸不了的責任。
之後,裴恆親眼看著裴明義坐上主位後含笑而逝,面對著內憂外患的義合會,裴明義開始肅清,而所謂肅清,就是讓那些有了反心的人永遠的閉嘴。那些年,他都不曾真正的睡過一個好覺,殺神又或是閻王的這些個稱號,就是那個時候傳出來的。
顧華瀾皺眉,不解的問道:“所以最後你還是心軟,留了江天一命,只是讓他永遠回不了國?”
輕聲的嘆了一口氣,裴明義露出疲憊的神色:“我念著一起長大的情誼,沒有趕盡殺絕。”
裴立辰對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過去沒有興趣,他只關心眼下:“所以真正的主謀還沒抓到是不是?!那些個下地獄的狗東西,看老子不去端了他的窩剝了他的皮!”
“急什麼。”顧華瀾白了裴立辰一眼,又轉過頭看著裴明義說:“老爹,你是知道對方是誰的,對吧。”
裴明義當然知道,他還知道幕後主使已經被義合會那群氣瘋了的人給射成了馬蜂窩,連帶著一群打手外加養的兩條看門狗,都被義合會的人折磨的很慘。
但是,就這麼說出來會不會顯得有點殘暴?裴明義的老父親心態不合時宜的冒了出來,滿腦子盤算著該怎麼解釋才能顯得其實大家都挺熱愛和平的......
顧華瀾看到裴明義一臉的糾結,心裡隱約有了猜測,十分冷靜的對著裴立辰說:“別想著報仇了。”
裴立辰一臉困惑,不明所以的追問為什麼,顧華瀾扶額,無奈的解釋:“你覺得,我都這樣了,老爹還能讓那些人見到明天的太陽麼。”
雖然被當眾揭穿,裴明義有些尷尬,但這不妨礙自己是一個好爸爸,親自叉了一塊蘋果喂到了顧華瀾的嘴邊,“其實弟兄們都挺和氣的,一點都不兇,小華瀾都見過的不是麼。”
和氣......個毛線啊!不兇,又是什麼鬼,老爹你是不是對和氣這個詞有什麼誤解??顧華瀾憤憤的把蘋果嚼的咔嚓咔嚓響,覺得要重塑自己的人生觀。
“對了,葉家的人呢,有沒有事?”顧華瀾突然想起來,那些人這次來好像就是衝著葉軒。
“他們都沒事,你葉叔叔昨天來的時候你還沒醒,他家那個小丫頭看見你這個樣子,哭的把隔壁病房的人都引來了。”
裴明義有些好笑的說道,心裡對這個葉俏這個丫頭倒很是欣賞,有情有義,是個好孩子。
顧華瀾想了想當時的場面,突然有些慶幸自己當時還在昏迷。
裴明義抬頭,突然看見站在門外向他招手的齊雲,囑託裴立辰好好看護顧華瀾,神情嚴峻的走出去,看來,是那件事情有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