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瀾萬分感謝華夏的法律保住了青狼的一條命,這個榆木腦袋怎麼關鍵時候不開竅!
“回不去那就換種方式好好活著,你這麼喜歡跪,我今天就陪你一起跪在這,咱倆就在這跪一輩子,看看那些枉死的人會不會活過來!”
顧華瀾的膝蓋碰地時,青狼的眼中再也無法遏制的流出了滾燙的液體,他踉蹌著站起身走過去想要把顧華瀾拉起來,卻被顧華瀾一把甩開。
“要跪也輪不著你!”本就一夜沒睡,肩上的槍傷也未痊癒,顧華瀾看起來相當的蒼白。
......
繼續在遠處圍觀的一群特種兵已經圍繞著顧華瀾和裴立辰腦補出了無數精彩的大戲,比如豪門恩怨兄妹虐戀什麼的——
穆嶸安看到顧華瀾跪下去的那一刻心肝都跟著顫了顫,可是他清楚,這是他們兩個才能解決的事情,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去插上一腳。
......
顧華瀾和青狼之間的氣氛依然緊張,青狼手足無措,顧華瀾從這個小土坡一般的山上看下去,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以前我只希望你們能好好活著,哪怕在陰溝裡苟且偷生,只要能活著,就有機會翻盤,所以我讓你們面對敵人時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泯滅人性,現在只有你和我,我仍然希望你能好好活著,不用再顧慮熱帶雨林中的重重危機,也不用整日和亡命之徒不死不休,你懂了麼。”
青狼點頭,把顧華瀾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嚼爛了埋到心底,伸手將顧華瀾拉起來,臉上的表情很沉重。
顧華瀾藉著他的力道站起來,先將他膝蓋處的泥土拍乾淨,“男兒膝下有黃金,再跪我就讓你後半生在輪椅上度過。”
說完,顧華瀾又隨意地拍乾淨自己的褲子,“我不跪這世間天地萬物,但是為了與我同生共死的兄弟,我並不虧,所以你不要太感動。”
顧華瀾承認自己今天是劍走偏鋒了,但青狼執拗起來不採取點極端的辦法還真的沒法治。
徐嫣一直昏迷不醒,看起來也不是一支葡萄糖就能解決的毛病,顧華瀾看到她冷的嘴唇都發紫,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山坡上吹過一陣秋風,顧華瀾自己沒察覺到,但穆嶸安卻看清楚了別在她後腰上的東西。
“先披上我的吧,風大。”穆嶸安走過來,順手把自己的迷彩外套脫下來給顧華瀾,貼著她耳朵說道:“露出來了,後面。”
顧華瀾神經反射的向後摸去,動作迅速的把對她來說過於寬鬆的迷彩套在外面,略有些心虛的瞟了一眼穆嶸安,心中警鈴大作。
“放心,沒有其他人看見。”穆嶸安突然靠近顧華瀾,裝作給她整理領子實則又對著顧華瀾的耳根吹氣!
顧華瀾拽了拽衣襬,指了指徐嫣,“我要帶她走,她是我......很重要的人。”
穆嶸安勾起嘴角,她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自己卻越發甘之如飴,“一起回去吧,你和他,好像都不能開車。”說著,穆嶸安看了一眼守著徐嫣的裴立辰。
“我......算了,隨便吧,只是這個車要怎麼還。”
“沒事,交給對接的警察,這點小忙他們應該還是很樂意幫的。”穆嶸安見顧華瀾沒有拒絕,心情莫名的陰轉晴。
遠處,老K用胳膊肘頂了頂身邊的野狼,“你覺不覺得穆隊離那個小女生太近了?”野狼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吐掉了嘴裡的葉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K的胳膊懸在了半空,表情有半秒鐘的呆滯,不,事實肯定不是這樣的,對,這不是真的!
很快,天邊遠遠地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顧華瀾半眯著眼看向空中那個龐然大物,武裝直升機?軍用的飛機她倒是第一次坐。
青狼抱著徐嫣最後上了飛機,隨行的軍醫捲起了她的半截袖子,就連穆嶸安看了都心生不忍,幾乎找不出一寸完好的面板,新舊傷疤交替,青狼的臉色看上去陰沉的可怕。
“穆隊長,我想知道那些人渣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青狼的眼神一直落在徐嫣身上,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親手送那些混蛋下地獄。
“寧河鄉的這些人,沒有人會低於十五年,像張老大那樣情節極其嚴重的應該就是死刑。”穆嶸安回答道。
“嗯。”青狼低聲應了一句。
“你還記得蝮蛇的特性麼。”顧華瀾盯著青狼的眼睛。
青狼明顯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愣了半天,支支吾吾來了一句,“男人婆......?”
“咳咳咳!”顧華瀾差點被口水給嗆死,你以前怎麼不敢當著人家蝮蛇的面說出來,“我沒打到你腦子吧?”
青狼終於及時反應過來隊長說的應該是字面意義上的那種爬行動物,想了想才給出回答:“蝮蛇,雖個頭不大,但體色類似泥土,善偽裝且有劇毒......”說著說著,青狼漸漸明白了顧華瀾的用意,臉上也終於有了溫度,“命大,死不了!”
最後一句話說出口,青狼和顧華瀾都不約而同的笑了,因為這是蝮蛇每次結束任務後都會重複的一句話,那個一頭黑髮容貌妖豔的冰美人似乎就站在他們面前,肆意且張揚的女子嘴角勾勒出迷惑人心的笑容。
現在不止是穆嶸安,就連神域大隊其他的成員都覺得這兄妹倆怪怪的,一身令人感到危險的神秘感,不管在哪都能輕易的融入周圍的環境,可是不管在哪,又顯現的那麼格格不入。
不到一個半小時,直升機已經降落在江城軍區醫院頂樓的停機坪上,徐嫣也被以最快速度送去診治,青狼回去接雪狐,顧華瀾則等在急診室的門外,一整天滴水未進讓她那不爭氣的胃陣陣絞痛,顧華瀾扶著牆慢慢挪到長椅上坐下。
“開弓沒有回頭箭,呵呵,死老頭,總是話說一半就跑得沒影,弓在我的手中,可是射出去的箭呢,你說得對,我總是恐懼不能為自己所掌控的東西,所以粉身碎骨就是我最後的結局麼......”
顧華瀾把臉埋進手掌,剛才呢喃自語時也完全沒注意到拐角處站著的穆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