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他似乎已有了決定,於是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後,朝著天台的某處說道:
“罷了,宇瀚,如果逃避能解決問題,哥哥決定成全你。但是哥哥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逃離,只能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不管你人在何處?有過什麼樣的際遇?經歷了些什麼?若你屆時不主動回來,哥哥誓必找到天邊也會揪你回來,希望你好自為之!”
林宇浩說完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濃密的藤狀植物後,轉身、消失在天台。
稍頃,林宇瀚從藤狀植物後走了出來,
“哥哥,保重!”林宇瀚決定不再做停留,走到天台圍欄邊,眺望著校園裡的一草一木,不多久,便看到了林宇浩孤單的背影在校園中躊躇前行,林宇瀚失聲痛哭起來。
當世事變遷、物是人非時,林宇瀚可能才會明白,他如今的決定是多麼的自私。
人世間有許多的事情,總是在錯過後才會明白他的錯,但正在經歷著的人,卻往往容易忽略。
成全,也是一種極度的自私,林家兄弟的感情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但是他們卻正犯著一個嚴重的錯誤,都以為成全才是對對方最好的關懷。殊不知,他們正是因為這種自私的成全,才使得他們兩兄弟都處在痛苦中的煎熬中,才會做出許多讓人難以理解的決定。
或許時間推移在幾年之後,林宇瀚才會悔恨,當年他為何沒有勇氣上前緊緊擁住哥哥,即使他依然不會改變心中的決定,但是至少可以送一送這個為了他而長途跋涉、千里追蹤的兄長。
可是,如今的他,卻一味堅定地認為,他能為哥哥做的、就唯有這件事了,如果他不狠下心來,他怕他會全功盡棄。
‘哥哥,願你和儲凝幸福地在一起!’
轉身,拾級而下……
“怎麼樣?沒有找到他?”林宇浩從教學樓下來之後,重新找到了於重光。
“還沒有,整個校園我全部都找遍了,還是沒有看到他的人。”林宇浩疲憊的說道。
“依我看,他似在躲避你,這孩子,這次回來之後,我看得出來,他似乎有很沉重的心思,如果短暫的離開能讓他心理得到平復、能開啟他的心結的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於重光嘆了一口氣說道。
“於教授,您的意思是……他是在故意躲著我?”起初林宇浩也只是懷疑林宇瀚似在躲避他,但是於重光也這麼分析的話,那麼,他所懷疑的事情便可以坐實了,可是他為什麼要躲著自己呢?
“唔,你想想,他如果真正想放棄學業的話,本可以不辭而別,不用如此著急的趕回學校同我告別,但是他還是在假期結束前,千里迢迢的趕到了學校,證明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放棄學業,可是他又遇到了自己解決不了、而且又不能同家人商量的事情來,所以才不得已做出如此的決定來。”於教授繼續分析道。
“於教授,我一直認為我們兄弟間,沒有不可以商量的事情,但是聽您這麼一說,我發現他這次回去之後,確實是有些異常的舉動,但是我忽略了這些,我這個做哥哥的真是失敗!”
他閉上眼晴,近幾天所經歷的一幕幕頓時又全部浮現在眼前,最清晰的是那晚他酒醒之後,發現林宇瀚一個人獨自坐下樓下的花壇裡發著呆,還問自己一些奇怪的問題來、次日又不辭而別回到Y城、還有母親說他這幾天怪異的行動、更奇怪的是他迫不及待地吻儲凝的情景……
林宇瀚在儲凝的面前也是極有分寸的,但是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連他這個從小就無話不談的哥哥都避而不談呢?林宇浩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事情已成定局,你也不用自責了,還是一切順其自然吧!”於重光朝桌上的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然後又說道:“沒能挽留住這個孩子,我雖然很遺憾,但學校的大門永遠會為他開著的,他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吧!”
“於教授,我不知道怎樣感謝您,我相信您的決定是對的,也相信宇瀚他也一定會重返學校,我想,您的遺憾一定會得到彌補的。”
“唉!這孩子雖然平時有些玩世不恭,但是認真起來的那股狠勁,我還真沒見到幾個,你回去勸一下你的母親,也不必將這孩子拘泥於校園了,去外面闖蕩一番、提前感受一下人情世故也未嘗不可。”
“我會好好勸慰我的母親的,也給您添麻煩了。”
在於重光執意挽留和安排下,林宇浩在學院的招待所稍稍補充了一下睡眠,下午他告別了於重光後,又踏上了回江城的路。
剛駛出校園沒多遠,林瑾文便打來了電話。
“媽,我在回程的路上了。”林宇浩開啟了藍芽。
“今晚找個地方落腳,等休息好了再回來吧!”林瑾文似已聽出林宇浩的疲憊。
“媽”林宇浩忽然感到十分內疚,從昨晚接到她的電話後,便一心想著宇瀚的事情,到現在沒有打過電話給母親,想必他一直都在焦急中等待著他的迴音。
“不用了,於教授帶我在學校的招待所休息過,我也還不是很累。”
“那好吧!路上小心些!太疲倦時就在服務區停下來休息。”林瑾文在電話裡隻字不提林宇瀚的事情。
“知道了,媽,對不起!宇瀚他已經離開了學校。”林宇浩還是主動地提起了林宇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