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樣,儲凝下課後先去食堂匆匆地吃了個飯,然後趕緊去琴房挑了個癖靜的房間,練習了兩個小時的琴,不過在回裙室的宿舍樓下時,舍管阿姨起身攔住了她,舍管阿姨對她說:
“儲凝同學是吧!退後,轉身,那棵松柏樹下的那位同學找你。”舍管阿姨說完便又慵懶地坐了下來。
“找我?可是—”儲凝以為發生什麼事,便照著舍管阿姨的話照做了,然後發現不遠處的松柏樹下果然有一個身影、確切地說,就是方維珍說每天都在這幢樓下一站一個晚上的那個人,可是她剛剛從他面前過了,他並沒有說找她啊!於是她又回頭對舍管阿姨小聲確認道:
“阿姨!您是不是給弄錯了?我都不認識他嘢!”
“不認識沒關係!你現在去就認識了。”
“可是—”
“儲凝同學,我等你很久了。”儲凝正想據理力爭地保持自己的觀點,恰巧一個聲音適時地至身後響起。
“我說得沒錯吧!人家就是找你的。”舍管阿姨難得地起了童心,竟朝她擠眉弄眼起來。
“呃,這位同學,你確定沒有找錯人嗎?我好像並不認識你。”面對舍管阿姨看好戲的架式,儲凝只好硬著頭皮回頭對那人道。
“你不介意在這裡聊天嗎?”那人笑盈盈地看著儲凝,還不忘朝舍管阿姨鞠了一躬,想必是在感謝舍管阿姨的古道熱腸吧!
儲凝看了看周圍來來往往的同學從身邊經過,還不時有同學回頭看著她倆,便有些不自在地先走到那棵松柏樹下。
待站定後,她回頭朝那人看去,卻發覺他也正好心情地朝她這邊走來,藉著燈光,看著那人和林家兄弟有得一拼的身高、深遂的眼睛、挺直的鼻樑、性感而又帶著笑意的薄唇。如此雕刻般的五官,儲凝第一反應就是覺得他應該是個混血兒。
舍管處離松柏樹不足十米的距離,竟然有不少女生對那廝頻送秋波,也有不少送女生回宿舍的男生與他交頭接耳,還有些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做些加油的動作來。而那人也是友好地朝他們點點頭、笑一下什麼的,弄得儲凝像是被待宰的羔羊般更加不自在起來。
待那人走到儲凝面前時,儲凝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問道:
“你確定是等我的嗎?”
“對啊!絕無虛言。”那人修長的雙手隨意地放入褲兜,低首對儲凝道。
“你叫,張少洋?”儲凝抬起頭迎視著那人,腦海裡卻努力地回記著方維珍上次提到這個人時所說的名字。
“如假包換!”
“既然你在等我,為何我剛才經過時,你不叫住我呢?”
“儲凝,目前為止,我對你還沒有什麼非份之想,只是每天看著你忙碌的身影穿梭在武陽偌大的校園,便覺得非常的賞心悅目,這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最大的享受了,其它的倒是不太重要,所以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壓力。”張少洋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又低頭看著儲凝道。
“你—”儲凝心裡已做好了準備,她想過張少洋的千種回答,誰知這人竟然如此的驕傲自大,虧她前一分鐘還對他的印象不錯,下一秒便被他自大的言語所激怒。
“你若要欣賞風景,大可不必整晚等在樹下,女生宿舍也沒有什麼風景可言,都是頂著一張臉、一張嘴、一隻鼻子、兩隻眼,倒不如去學校後院的湖邊欣賞一下夜景,相信那裡的景色比起這裡美得多。”
被激怒的儲凝也不是好惹的,她像只被針扎到的刺蝟般,言語也立即變得尖銳起來,不過待話說完之後,才發覺對於還是陌生的她們來說,是極為不妥的。
因為只要是身為武陽的悻悻學子們都知道,武陽的夜間無論哪裡的景色都迷人,唯有她所說的校後院的湖邊卻是個禁忌,因為那裡的光線是武陽最暗的地方,所以夜間去湖邊欣賞美景不但不太可能,而且極有可能會嚇到一對一對的情侶們來。
“呵呵!沒想到平時不太愛說話女孩,竟然也有伶牙俐齒的時候,不過這樣的你,對於我來說更加有吸引力。”張少洋看著儲凝神色千變萬化的變化,臉上再次溢滿笑容。
“自大狂,我沒那麼多的時間陪你消耗在欣賞風景上面,恕不奉陪。”儲凝說完便丟下張少洋,顧不得禮節,尷尬而又羞憤地朝宿舍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