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樂得知白仲的身份不簡單,昨晚一夜未眠,這時候精神不太好,但是強作冷靜道:“我剛到的時候,親眼看著白仲把人殺了。”
“白仲,你有何話說?”
鍾雲華冷淡地說道。
白仲把他們說的,在腦海裡快速過了一遍,問:“殺人要有理由,我想請問裡監門,我有何理由殺范陽?”
裡監門憤怒道:“我聽說,有一些士兵,專門殺普通人來冒認戰功,你一定就是這樣。”
白仲又問:“我昨天穿的衣服,就是這件對吧?”
裡監門辨認了一會,點頭道:“是這件沒錯。”
“范陽屍體身上的傷,很重?”
“很重,我親眼看到,你把他砍得滿身是血,地面到處是血跡。”
裡監門看著旁邊的屍體,真的傷得很重,當時血水快要把衣服染紅。
“那麼問題來了,我沒有換過衣服,在客舍也不可能有水給我洗衣,就算洗了今天也未必能幹。”
“范陽身上流了那麼多血,可見殺人兇手,下手特別狠,當時一定血水飛濺。”
“我的衣服上,甚至身上,為何沒有一點血跡?”
白仲張開手,展示一下自身的情況。
確實連一點血跡也沒有。
“這……我……”
裡監門不知道怎麼解釋,往旁邊的牟樂偷瞄過去,心想昨晚沒有串通這件事,要怎麼辦?
牟樂也沒料到會有這個問題,瞬間心亂了。
殺人的兇手早就被他趕出郿縣,濺血的衣服丟到河裡,證據是毀滅了,但忘記修補漏洞。
白仲就知道他們會這樣,繼續說下去:“鍾縣丞應該看過關於我的,還是從咸陽來的文書?我在戰場上殺敵,第一戰殺了五十二個敵人,第二戰你猜我殺了多少人?”
“多少?”
鍾雲華下意識地問。
話剛剛出口,他怎麼有一種感覺,審問現場的主導被白仲奪走了。
自己變得很被動。
“一百零九人!”
白仲淡淡道:“兩位上吏要是不信,隨時去咸陽查證,我要戰功,上戰場走一趟就夠了,需要殺一個普通人來冒認戰功?裡監門你覺得對吧?”
聽到殺敵一百零九人的戰功,無論丁錦還是鍾雲華,同時皺起眉頭,身子微微一震。
這件事更嚴重了,但是事情發展到這裡,他們沒辦法回頭。
只能什麼也不管,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反正在這裡他們說了算,到時候偽造文書和證據,做得乾淨一點,哪怕大王親自過問,也找不出問題來。
裡監門額頭滿是汗水,緊張道:“我……我都是猜的,但是我看到你殺了范陽。”
白仲又問:“你剛才說了,看到我把范陽砍得滿身是血,按照那樣流血的程度,我身上怎麼連一地血跡都沒有?”
問題又回到這個上面,裡監門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心急地往鍾雲華他們看去。
“你和范陽無親無故,去找他做什麼?”
牟樂突然想到這一點,也不管行不行,先說出來,指責道:“你就是專門為了去殺范陽。”
“白仲,你為何要找范陽!”
丁錦覺得這是給白仲定罪的突破口,冷聲道:“這個一定是你殺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