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弋陽一度以為原淺這是走火入魔了.可卻恰恰.離開了這些和那個男人有關的東西.她一切正常.
窗外有云.原淺卻不覺得漂亮.醒來時是一個多小時後.距離下機還有一個來小時.
不知曾在哪看過.在千萬裡高空上許的願望.是會成真的.原淺不信這一套.可這一剎.她卻懷著謙卑並虔誠的心態.雙手合十.
她許了一個願望.也或者.是奢望.誰知道呢.
回到家的那天晚上.原淺和母親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好似她這一生的話語.都將在這個夜晚傾訴殆盡.
第二天清早.她單身一人去了郊外.穿著一件黑‘色’長衫.她的步子小小的.又是輕輕的.像是怕驚擾到了沉睡中的那些人.
終於.立定.在一塊墓碑前.蹲下身.她將自己帶來的東西一一擺好.最後.是一瓶酒.
原淺不愛喝酒.哪怕是在自己最冷最孤獨的那些漫漫長夜裡.她也從未想過與酒相伴.每每.她總是在漆黑長夜裡一遍復一遍地咀嚼著自己那無盡的愛戀與悲涼.而後.任思念刻進了她的骨子裡.慢慢地.痛與不痛.她都學會了接受.學會了妥協.
這是一片公墓.也許是未到清明時節.總之這裡很是蕭索.原淺用紙巾將墳前的落葉粉灰粗粗掃掉.騰出了一片乾淨空地.之後.倒了酒.她在墳前三叩首後拿起酒杯.將酒水緩緩撒到了空地上.
墓碑上有張黑白相片.許是時間長了.照片有了些許的褪‘色’.可這絲毫不妨礙那相片上之人的俊朗.墓碑上還刻著墓碑裡之人的名字.夏時..
原淺凝白的指尖緩緩撫上了那張黑白相片.再到男子的名字.一下一下.透著萬般的細膩柔軟.唯恐驚動了那安睡的人.
“阿時.淺淺來看你了.”倚在了墓碑旁邊.原淺再次倒出一杯酒.這一回.酒水.是她喝了.她曾答應過.不到真正在心底埋葬了他的那天.她永遠不會在這裡出現.是她.食言了.
“阿時.淺淺不聽話.淺淺跑來這裡看你了.怎麼辦.阿時.淺淺覺得好難過.好難過.”聲音有些嘶啞.帶著濃濃的哭腔.她想笑一笑給墓碑裡的男子看.可擠出來的弧度.是那樣牽強.
“阿時.都這麼久了.淺淺還沒走出來.你說.淺淺是不是好笨.以前你總愛說淺淺笨.淺淺還不同意.現在淺淺終於知道了.淺淺真的好沒用.好沒用的.”喃喃自語.原淺說完舉起了酒瓶.將酒瓶裡的酒水盡數灑到了地上.
天上開始有雨絲落下.落到了墓碑前.不多久.墓碑前便是一片溼潤.原淺伸出手想要擋住那些落到墓碑上的雨.卻敵不過.雨勢漸大.哪怕她再怎麼用心.終是逃不過被淋得渾身發寒的下場.
雨水和淚水‘混’為一體.再也分不清彼此.原淺頹敗地滑坐在地.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支撐起身將墓碑前的東西收好了來.只剩下那一束白菊在風中搖曳.在雨中紛揚.
“阿時.淺淺要走了.”指尖觸著相片上那含笑的男子.原淺緊緊一抿‘唇’.眼底的酸澀更濃.“阿時.再見.”
阿時.淺淺沒能多陪你一會.你不要怪淺淺.阿時.對不起.讓你這樣孤單.阿時.淺淺很愛你.真的.很愛……
公墓‘門’前停了輛加長版的賓利.車上下來一人.同樣是一身黑.原淺與那‘婦’人擦肩而過.彼此之間沒有隻言片語的‘交’流.不過.同是傷心斷腸人.何必知道得太清楚.
商述澤得知那日前往漢南的航線出現事故已經是十日後的事情了.彼時他才買好了回漢南的機票.母親則是在一旁往他的行李中塞東西.空難的原因已經調查清楚.是機上一名乘客非法攜帶了炸彈.那名乘客據警方稱可能有‘精’神上的問題.不久前嫌疑人的家庭發生裂變.再加上工作不如意.才有了他這回偏‘激’的做法.
“澤兒.去了漢南.去看看那家人吧.”顧惜妍顯然也看到了這則新聞.搖了搖頭.她神‘色’之間難免悲憫.
“我知道的.媽咪.我走了.”鄭重地點了下頭.商述澤抱了抱顧惜妍.而後提起行李動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