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我們這行,最大的忌諱不是臨陣脫逃,而是陣前猶豫不決,皺著眉沉默片刻後,袁金柱看向我,輕輕嘆了口氣。
“那要不等小乖回去了,我們再摸過去看看吧。”
有了決斷,我們也不再拖沓,安排好司機大叔,讓他一會待在原地別動,簡短商量了幾句後,東面天邊已經開始微微發白了。
從這回何舒曼所在小區,以小乖的能力,全力趕路也需要二十分鐘左右,這會差不多是時候了,不然還沒回到家裡,就已經天亮。
果不其然,剛商量好沒兩分鐘,袁金柱就低聲說:“出來了,正在離開。”
讓錢八斤繞著路跟回去,以免小乖又像上次一樣,帶著七煞兇魂氣息回去,讓何舒曼處於未知危險後,我和袁金柱一起,繞著田埂往下面竹林摸去。
就地形來看,如果附近真隱藏著什麼,極大可能就會在竹林裡,所以我們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小心翼翼地,擦著竹林邊緣往下繞,繃緊了神經。
出於對情況一無所知,無論袁金柱的天眼,還是我的十二元辰,都不能用來探路了,一切全靠警覺。
就這樣,大概十分鐘後,我們來到竹林下方,在一條田埂間的水泥小路上,又往村子那邊摸近幾十米後,終於看到了那戶,處在一個小山灣內,背靠竹林的人家。
是幾間看起來很古老了的木瓦房,周圍圍著用竹子做的柵欄,靠我們這邊,有幾片狹長的菜地,不大的院子鋪著大小形狀不一的石板,外緣種著一排茂密整齊,過人高的冬青樹,下面是幾片用樹枝搭著魚窩的魚田。
此時,天已經開始放亮,屋裡的燈光也已經熄滅,在淡淡的薄霧中,顯得非常寧靜。
剛露頭,院裡就驟然傳來了犬吠聲,驚得我和袁金柱面色一變,連忙蹲了下來。
好在應該只是虛驚一場,院裡的狗吠了兩聲後,就變得欣喜起來,夾雜著鐵鏈拖動的聲響,和吱呀呀的開門聲。
確定狗叫聲並非衝我們來的後,我和袁金柱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往院子看去。
就著模糊的晨光,只見一個男人已經走出堂屋,來到了大門口。雖說看不清面容,但也看得出來,他已經上了年紀,頭髮有些發白,也有些謝頂,身形算不上高大,有些偏瘦,衣著很普通,跟普通的農家老漢沒什麼區別。
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知為何,我有一種,認得這看不清臉的人的感覺,而且還是很熟悉的那種。
還沒弄明白這陣強烈的感覺由何而來,堂屋大門裡,又走出了一個佝僂著身子,一頭銀髮的老婦人。
我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
因為這老婦人,我也好像在哪見過。
而此時的袁金柱,則完全面無表情,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對我緊鎖眉頭無動於衷,彷彿司空見慣,或者說早有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