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冷不丁發現芸姐躲在這裡,表情還如此嚇人,我不禁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問。
不是說先回家裡等我嗎,怎麼搞半天還在這裡。
彷彿沒有聽到,也沒有見到我似的,芸姐沒有任何反應,雙眼空洞無神地對著前方,臉色如紙,平常引人遐想的身子愈發顫抖,搖搖欲墜。
看她情況完全不對,我頓時大急。
扶住她微涼的身體,一連喊了好幾聲姐,她才總算勉強回過神來,呆滯地盯著我看了片刻後,一頭扎進我懷中哽咽起來。
“姐你別嚇我啊,到底怎麼了?”自打認識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她表現得這麼嚇人。
說起來,芸姐雖然是個極能洞察人心,尤其洞察男人心的妖精,卻也算得上是個性情中人,至少在她覺得能信任的人面前,喜怒哀樂都會表露出來,但以往就算有崩潰失控的時候,也只是憤怒或者傷心。
而這次,這兩種情緒雖然也有,但更多的是絕望,以及驚恐。
召出十二元辰左右前後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陰靈出現過的跡象,我擔心的同時,也愈發一頭霧水了。
幾分鐘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難道……是因為剛才那個人?
剛想到這裡,芸姐就軟軟的一拳打在我胸口上,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天殺的!你剛才真是嚇死姐了!”說著,狠狠一口咬在了我肩膀上。
雖然被咬得很疼,但我沒有掙扎,心裡頓時也意識到了什麼,臉上漸漸變得難看。
沒有急著追問,脫下外套罩在芸姐冰涼的身體上,花了好一會時間安慰,等她終於平靜了些許後,收撿好地上的東西,扶著她往小區內走去。
至於從羅文信家裡包過來的特產,以及生猛海鮮,則被我扔進了門口的垃圾箱,反正都已經掉到地上,髒了。
經此一變,原本說好的一醉方休自然泡湯,回到家裡好一會,芸姐情緒才總算平靜了下來,一言不發地回到房間裡,一分鐘後捧著一幅畫卷走了出來,冷冷地看著我問:“你認識剛才和你說話那人嗎?”
那幅畫卷,正是超度小清時我畫的“太乙天尊接引圖”,雖然只是一張御圖,過後就沒用了,但畢竟沾染過神明的氣息,留在家裡,或多或少也會有些益處。
儘管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剛才的人,我確實是在羅文信家才第一次見。
見我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芸姐臉上驟然恨意瀰漫。
“沒錯,他就是殺死小清的人!”
饒是已經猜到答案,但真正聽到這話的瞬間,我腦子還是轟然炸響!
果然如此!
“幸好你真的不認識,要是你剛才說出半句知道他是誰的話,我們這份情也就徹底走到頭了,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芸姐說著身子一軟,趴在沙發上又哭了起來,撕心裂肺。
見狀,終於大致弄懂情況的張曉微,連忙上去安撫。
我呆呆地站在旁邊,只覺背脊一陣發涼,冷汗直冒。
是說為什麼我一見到他,就從心裡感到厭惡,連在一旁裝死都做不到,不惜與羅文信鬧不愉快也要走,甚至都追到樓下了,也無法給出半點好臉。
原來,是註定會站在我對立面,永遠無法共處的人!
幸好,這份我先前都想不清緣由的厭惡,使我對這人極為反感,才在他丟擲利誘時完全無動於衷。否則一旦鬆口幫了他們,就算芸姐不會責怪,事後知道真相的我,又如何能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