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芣苡,本官再問你一遍,可有辯解?”
昨日這苟文斌明明好好答應了厲瑾玉要仔細查證的,今日就著急結案了,孫子都背後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呀。
“自然有其他辯解。”她說著呈上了唐家的賬本,“近來一個月的收支,每一筆都詳細的記在這賬本上。大人可以檢視,這賬本上和孫家的來往是在月初之時,而且供貨量也不是很大,大人還可以往前翻。孫家在我唐家拿香,從來都是月初拿,每一次都是剛好一個月的量。而現在都已經月末了,孫公子怎麼還能拿出來那麼多香做證據?況且,這香一般都是主人用的,就算香裡摻了毒,第一個毒發的也應該是孫老爺和孫公子吧。再不濟也該是個夫人姨娘吧,怎麼也輪不上這些下人呀。再者,毒發的時間還很一致。這麼多疑點,大人還不能結案吧。”
苟文斌看今日厲瑾玉沒來旁聽,想著趕緊把這個案子結了,可沒想到唐芣苡說話如此縝密,容不得自己反駁。
見苟文斌猶豫了,唐芣苡連忙繼續自己的說辭。
“況且,苟大人上任不久,若能了了這樣一樁大案,就是一大筆政績呀。相反,苟大人若草草結案,傳了出去,前途可不是很光明呀。”
苟文斌反覆無常,唐芣苡就看出這個人就是個牆頭草。而今日正巧孫子都不出堂,是個好時機。
“那姑娘說說這案子還有哪些疑點。”
“首先,若真是吸入了夾竹桃的毒,在最開始,就會有頭暈噁心的症狀,中了毒的人肯定會開窗透氣,那麼就不會有後來的毒發一事了。再者,焚香的香氣隨空氣飄散,自然是離香爐近的人中毒深一些,遠一點的人淺一些,而這些人的症狀是十分一致的。而且,毒發時間也不會這樣巧。”
“孫子都說這些人是吸了毒氣死去的,先入為主,仵作驗屍時才只驗肺,卻沒有驗咽喉和胃部。夾竹桃雖然毒性大,但燃燒起來,並沒有那樣致命,這些人很可能是服毒而死。還請大人再驗一次,還我清白。”
苟文斌叫來仵作,再次驗屍。
果然如唐芣苡所說,仵作從屍體的胃部驗出來沒有完全消化的一品紅。
一品紅顏色豔麗,花葉似手掌,遠遠望去,就像一團一團的火一般,甚是好看,只是這紅也如火一般危險,有劇毒,可致死。
“大人,不知如此,可能證我清白?”
“自然。”
苟文斌將唐芣苡放了後,一邊繼續追查此事,一邊將府中孫子都送來的錢財連夜運走了。
孫子都得了訊息,知道苟文斌並沒有治唐芣苡的罪,一時氣急攻心,竟然暈了過去。
唐芣苡才從衙門出來,就看見遠處厲瑾玉在等著自己,加快了些腳步。記得上次這樣,還是自己從宮裡出來,他甲冑未脫,便在宮門等著自己。每一次,看見厲瑾玉在那裡靜靜等著自己,就莫名的覺得安心。
“你怎麼來了?”
“知道你應付得來,就在外面等著,接你回家。”厲瑾玉衝她笑了笑,“昨晚讓夜闌將孫子都好生教訓了一番,可不像你素來的作風。”
唐芣苡停了腳步,小聲說道:“誰叫他說話那麼不乾淨。”
入夜,厲瑾玉叫來夜闌:“好好查查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