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芣苡以為是厲瑾玉為了讓自己安心,所以瞞著自己。原來是晨星沒有告知他,這樣也好,省得他擔心。晨星這丫頭,這不算白白疼她。
為了厲瑾玉的那一雙腿,唐芣苡幾乎請遍了蘇陽城內有名無名的大夫,可就是不見好。厲瑾玉對這輪椅的使用倒越來越熟練,有時一個人拿著一把劍,在園中舞弄著。他一手握劍,一手操控著輪椅,十分靈活。
唐芣苡從胡祿山手中接管了唐家所有的生意,日日忙著生意,厲瑾玉那邊難免有些冷落了。只是從那日暈倒後,晨星所說的螞蟻噬骨之痛發作了一兩次。第一次發作,她還在賬房裡看著賬本,腿骨處突然有種麻麻的感覺,然後開始疼了起來。這種痛,是千萬只螞蟻爬入骨髓,一口一口的啃咬著。又像是冰水一點點滲進頭中,還像火焰包裹著整隻腿,火舌慢吞吞的舔舐著。繼而這種蝕骨之痛爬滿了全身,她額頭上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嘴唇已經沒有半點血色,卻被牙齒咬破開來,血珠給唇色添上了紅。
唐芣苡最終疼暈了過去,把過來送飯的流雲著實嚇了一跳。正準備出去叫人,被剛醒過來的唐芣苡叫住:“流雲,不要叫人,我沒事。”她不能讓厲瑾玉知道。
隔了八日,這痛又發作了一次,不過經受了第一次發作,這一次反而沒那麼痛苦了。
“王爺,外面來人……”夜闌說話乾淨利落,此次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
“何事?”厲瑾玉收了手中的劍,問道。
“有人來向唐姑娘提親。”
和夜闌料想到的一樣,厲瑾玉果然大發雷霆。
“接著說。”
夜闌一聽厲瑾玉如此波瀾不驚的說話,就知道,外面提親的男子,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聽說是蘇陽的一個茶商家的公子。今晨早早的就派了媒婆來說媒,被唐姑娘打發了仍不死心,現在親自上門來了。”
“那芣苡是怎麼說的?”
“唐姑娘現在出去了。”
一聽唐芣苡出去了,厲瑾玉臉色更加的陰沉。難不成回了蘇陽就不顧我府上的體面了嗎?
他兩隻手快速轉動著輪椅上的輪子,向大廳行去。
唐芣苡才坐下,還沒有開口,就聽見外面傳來厲瑾玉的聲音:“從未聽說過蘇陽還有這樣的習俗,向許了人家的姑娘提親也是過分了些吧。”
唐芣苡沒想到厲瑾玉這麼快就知道此事了,白了身邊晨星一眼。肯定是這丫頭告訴夜闌的,不知怎的,這丫頭越來越不向著自己了。本來想著,快點把這孫子都打發了便好,讓厲瑾玉知道了,反而添了麻煩。
她只得起身,向門口去,走到厲瑾玉身後,為他推了輪椅。到了大廳內,唐芣苡向座中的男子說道:“孫公子,如你所見。我已經是許了人家的了,還是皇上親自賜的婚。今晨已經和媒人說得明明白白的了,你何苦再跑一趟呢?”
孫子都也起身來,對著厲瑾玉抱拳,淺淺的行了個禮:“參見穆王。”
自己敢來提親,自然是調查明白了的。丞相兵變之後,雖然是眼前的穆王立了大功,皇上仍然撤了他的將軍一位。就算對外說的是,穆王身受重傷,為了靜養,不宜帶兵。不過明眼人都知道,皇上忌憚著穆王。況且,坊間一直傳聞著,穆王早就成了一個廢人了。以現在穆王的地位,退了他的婚,孫家還是做得到的。
唐家老爺去了,若娶了唐家小姐,這麼大的家業不就是孫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