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聲音,掀起簾子向外面看去,果然是那人。唐芣苡清楚記得那日,她並未告知自己姓名,他是如何得知的。
還是和那日一樣,她並不搭理他。楊柳也如那日一般,沒有任何慍色,微微一笑,便進了文府。他似乎是文府的常客,門子也沒有通傳,直接將他迎了進去。
前去通報的門子回來後,便將唐芣苡一行人請了進去。
方氏見著唐芣苡,也不顧什麼禮節,忙拉了她在自己跟前坐下,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在宮裡時周圍嘈雜,沒有好好看看,雖只是寥寥一眼,心神卻總些不安。今日一打量,才覺得與自己年輕時有些相似,不禁一愣,特別是看到她鼻樑上一顆痣,心中更加上一層不安。
唐芣苡看她這樣打量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忙喚了流雲絲雨將備好的禮物奉上。
“文夫人,這些都是素日我自己制的香,算不得好,您莫嫌棄。”
聽到唐芣苡說制香,方氏復又想起她是蘇陽唐家的姑娘,將自己心中的猜疑強壓了下去。笑道:“你倒是肯花心思。”
方氏示意身後的半夏接過禮盒。
“入了秋,你生辰就到了吧?”
唐芣苡心中疑惑,文夫人為何沒頭沒腦的問上這樣一句,但也老老實實的答了一句:“是,九月初一那一天。”
“巧了,瑾玉也是那一天。”方氏臉上笑著,心下不安卻又多了一些,又接著問道:“年歲幾何呀,莫不是和瑾玉同日生的?”
“生辰過了就十七了。”
“差了一年,不過也是有緣分。”方氏心安了些,“家中還有人嗎?”
“長姐嫁了,也就我一人了。”談及思嘉婉琴,唐芣苡神情暗了許多。
“長姐?”方氏還想問下去,半夏從書房過來,在她耳邊低語:“老爺在書房和楊柳公子商量這一季的布匹,差人來請夫人去瞧瞧。”
“前幾日不是都送過來了嗎?”
“說是有了些新樣式。”
方氏聽聞點了點頭,看向唐芣苡:“府里布匹有了些新樣式,隨我去瞧瞧吧。”
“老爺。”
“來了,楊柳帶了些新樣式,你瞧瞧有沒有喜歡的。”文瑞正在與楊柳說著什麼,聽見門口方氏聲音,便轉身過來。
唐芣苡上前行了禮,喚道:“文老爺。”
文瑞應了一聲。身後的楊柳上前叫了二人:“文夫人,芣苡姑娘。”
唐芣苡回了禮便跟在方氏身後,看她挑選著這些新樣式。方氏隨意挑了幾個布樣,又拿出一方紅色布樣,上面繡著折枝芍藥花紋,遞給唐芣苡看,道:“我瞧這個大氣,紅色也襯你。一會兒我叫人給將軍府送去。”
唐芣苡在文府用過午飯,便辭了方氏。
楊柳看見唐芣苡出來,笑道:“芣苡姑娘。”
唐芣苡見著是他,不願搭理,快步向候著的馬車走去。
他跟在唐芣苡身後,兀自說著:“芣苡姑娘,既然是蘇陽唐家的小姐,自然製得一手好香吧。”
唐芣苡頓了一頓,卻沒有止了腳下步伐。楊柳看她反應,笑了笑,接著說道:“芣苡姑娘今日拜訪文夫人,也是另有打算吧。”
唐芣苡這才駐足,轉身看著他,問道:“楊柳公子何出此言?”
“天色尚早,不如茶樓一坐?”楊柳上前看著唐芣苡問道。
楊柳早已在同福樓定好了雅座。唐芣苡一坐下就開門見山的問他:“楊柳公子到底是何意思?”
“姑娘家這樣急性子可是不好的哦。”說著,遞給唐芣苡一杯烹好的茶,“嚐嚐這龍井和蘇陽的有差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