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過了半年之久,如今的鐘離無論氣質還是實力都不可同日而語,那看向張墨塵的目光先是一愣,接著湧出狠毒之色,當初之辱如同匕首插心,血從未停過。
“張墨塵!”
鍾離冷笑一聲,高階元將的氣息緩緩散發,像是一種威懾,也像是炫耀。
兩道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各自臉上都擎著耐人尋味的冷笑,全場一片安靜,傻子都看得出來這二人曾經有過交集。
“不好意思,一時手癢,不過你的兄弟也太不扛揍了!”張墨塵聳了聳肩膀,道。
看了看一旁血肉模糊的屍體,鍾離眼中的狠毒更濃一籌,如今他已踏入高階元將之境,新仇舊恨剛好一併算算。
“手癢了?那就剁了吧!”
張墨塵淡然一笑,伸出右手,道:“給你!”
“張墨塵,當初之辱,今天我要加倍討回,受死吧!”心中怒火化為一聲爆喝衝破喉嚨,鍾離右臂橫拉,一柄黃色利劍頓然凝現,接著腳踏地面橫衝而起,對著張墨塵劈砍而去。
面色兇狠,氣息翻滾,利劍開道,撕裂空氣,如今的鐘離真的足夠強大,這讓一眾石村人的臉上頓時掛上緊張與擔憂,而那些匪人則亢奮無比,等待著利劍刺出的血腥來徹底點燃他們心中的狂野。
威壓卷起罡風,吹的三千黑絲劇烈舞動,張墨塵立在原地,神色從容,一動不動,直到那黃色的利劍劈砍而下方才灰光大盛。
‘鐺!’
利劍兇狠劈砍在手腕上,卻發出了金屬般的撞擊聲。鍾離心頭一顫,急忙向後撤去,卻根本動彈不得,驚目看去,只見兩根修長的手指正死死鉗著劍刃。
指尖扭動,利劍咔擦斷裂,張墨塵冷冷一笑,抬起右腳對著鍾離小腹踢去。
從開始到結束,電閃火光之間,一些人在眨眼之前還看見鍾離兇橫殺出,待再次睜眼時,已經重重摔落高臺,口吐熱流,倒地不起。
相比傷勢,驚愕才是戳在鍾離心頭的那把匕首,這半年來,他沒日沒夜修煉,只為有朝一日一雪前恥,可如今,張墨塵主動送上門,自己不但敗了,還敗的毫無懸念、一敗塗地。
一招過後,鍾離第一反應就是逃,然而,還未掙扎起身,便被一隻腳再次踩在地上,那扭頭向上看去的目光,驚恐、震愕、羞怒、不甘,完美交織。
另一個流雲宗弟子至始至終都僵在原地,當張墨塵冰冷的目光看過去時,一個激靈軟塌在地,恐懼讓他的雙唇不停顫抖、無比慘白。
大當家被擎,一眾匪人也沒了囂張氣焰,一些還沒有被完全嚇傻的人正悄悄移動腳步,趁機逃跑,然而,卻被石昊和他的村民緊緊守住了唯一的路口。
張墨塵目光俯視,嘴角上揚的同時感嘆這鐘離也是夠倒黴的,三番兩次遇到自己。
“鍾兄,老規矩?”
今天是來收錢的好日子,鍾離和另一個流雲宗弟子一大早便出了山門,一路上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心情大好。他並不知道,那鳥語實則是一種哀鳴,那香花更是一種葬禮。
“什麼老規矩?”鍾離驚恐之餘不解問道。
“花錢買路唄!”張墨塵嘿嘿一笑,與離任府打過交道後,他變的更加‘貪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一點不假。
鍾離的面頰忍不住抽動幾下,當初在清泉鎮,自己積攢數年的家底就是被眼前這個擎著人畜無害笑容的小子給勒索了去。
“你,你要多少錢?!”
張墨塵將鍾離攙扶坐起,還熱心的幫忙彈去身上的塵土,然後投去無比誠懇的眼神,道:“咱們是故交,鍾兄看著辦唄。”
張墨塵越是表現的殷勤,鍾離越是恐慌,顫顫巍巍掏出一張金燦燦的卡片,恭敬遞上,道:“五百萬金,只有這麼多了!”
接過儲存卡,迅速將上面的印記抹除,張墨塵暗歎這鐘離的斂財手段還真是厲害,半年前剛被自己勒索完,如今又有了五百萬金。
“多謝鍾兄!”張墨塵滿意點頭,接著看向那軟榻在地的另一個流雲宗弟子,後者心領神會,連滾帶爬將一張三百萬金的儲存卡交了過來。
將兩張儲存卡放入乾坤袋,張墨塵走到高臺邊緣,一腳將魁梧男子的屍體踢到臺下,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
“還有你們,想活命的把錢都交出來。”
眾人豈敢不從,紛紛將自己的腰包翻個底朝天,很快便堆成了一座錢袋小山,足足有一百多萬金。
張墨塵滿意點頭,但指尖漸漸瀰漫起蔥翠綠光,這些人抓住是死的,放了是活的,絕不能留在人間繼續作惡,當清澈的眸子裡迸射出一道兇光時,這片營地中,枯葉、斷木、碎石彷彿突然有了生命,在大作的狂風下,化為利劍、長槍、重錘對著一眾匪人擊殺而去,頓時間,慘叫連天。
苦心經營一年的匪窩被連鍋端了,鍾離和另一個流雲宗弟子發現點子不對,忍著傷勢、壓著驚恐,撒腿便跑,但都被張天峰無情擊殺。
石村人面面相覷,震驚無比,這可是一百多個貨真價實的元者啊,就是一百頭豬也得殺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