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丹藥也無法徹底擊敗對方,白髮亂舞間,尚雲忍住驚愕再次力喝,催發出一股更加兇悍的元氣,此子絕對不能留。
左腳猛踏,張墨塵咬牙止住退勢,同樣咆哮一聲,將更加無匹的元氣逼至手掌,雖然尚雲只是藉助丹藥踏入半步元將大成,但足以讓他重視。
雙方激烈抗衡了幾分鐘,噹一聲炸響伴隨著兩道悶哼在這片空間裡傳開時,眾人緊張的眸子裡,那扭曲的碰撞地帶,有著兩道身影各自向後急退,每落一步,便是一個淹沒腳踝的凹坑,然而,無論是張墨塵還是尚雲,在穩住退勢的下一秒,如發狂的兇獸再次發起衝擊。
膠著的纏鬥,短促、猛烈,一道又一道強悍的元氣被尚雲催動而出,而拳、腳、手、肘也都成了張墨塵的攻擊武器。你來我往的身形交錯間,碰撞的巨響如接連炸開的驚雷,彷彿這片山谷即將迎來一場暴風驟雨。
又是一次正面撞擊,強大的反震力將二人暫時分開,但各自的目光卻越發的兇狠,在半空中激烈對峙,彷彿能聽見電流的‘滋滋’聲。
尚雲的胸膛劇烈起伏,白髮亂作一團,身上到處都是拳腳印子,但這並不影響那雙毒辣的眼睛裡的無限殺氣,“我承認,在我見過的小輩中,你是最強之人,沒有之一,我們本可以成為朋友,你卻不識時務,所以,今天,你必須死!”
張墨塵面色同樣十分嚴肅,但劍眉之下的雙眸並無畏色,只有澎湃的戰意,“這樣的話我耳朵都聽出繭了,有本事殺了我再說!”
“哼,狂妄至極!”說罷,尚雲那渾厚的氣息瞬間變得極度狂暴,雙手放於胸前緩慢拉扯,而在那中間,綠色的能量波中電閃雷鳴不斷,一顆骷髏頭漸漸凝聚,頓時間,風聲鶴唳、鬼哭悽嚎,本就濃霧壓頂的山谷裡,光線再次暗淡幾分。
天地突變,所有人都無比驚悚的盯著尚雲胸前的那顆骷髏頭,一些實力稍弱的人更是胸口一沉,一股熱流直衝喉嚨,根本無法壓制,威壓甚至比那從天而降的金色巨指還要強橫幾分。
“這,這是尚家禁技!”尚雲所施展的技法無人知曉,就連尚家之人也聞所未聞,但錢飛鴻在仔細回想片刻後,臉色頓時死一般沉重。
張墨塵頭一次表現得如此如臨大敵,臉上的凝重程度即便面對尚雲和章凌的聯手都未出現過,那顆耳、鼻、嘴、眼都繚繞著綠色冷氣的骷髏頭,讓他感到了死亡的氣息,隨即一聲力喝,喚出無鋒,橫劍而立,灰色氣息被催到了極限,嚴陣以待。
轉眼間,骷髏頭凝聚完畢,尚雲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血色,當嘴角揚起一道猙獰的弧度後,咬破舌尖,猛噴一口,血霧撒在骷髏上,綠色的氣息瞬間變為墨綠之色,不僅威壓陡然暴增,死氣越發沉重。
“小混蛋,去死吧!”
白色的牙齒佔滿了血沫,黑色的瞳孔被血絲緊緊包圍,再加上一道猙獰的冷笑,此時的尚雲煞是滲人,雙臂一推,將骷髏頭兇猛拍出。
骷髏一出,血雨腥風,陰風呼嘯,厲鬼悽嚎,這片山谷頓時變成了十八煉獄。
三千青絲隨風狂舞,張墨塵橫劍立於狂風之中,如此片刻,當一道精光從那雙堅毅的眸子裡迸射而出時,腳踏地面,騰空飛躍,凌空翻轉手腕,將力道催至極限,藉助下墜慣性,揮舞無鋒,兇猛下劈。
勝負只系在這兩人身上,更是系在這最強碰撞之上,所有人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緊張之色溢於言表,以至於當山谷中爆發出天崩地裂的巨響時,無不狠狠顫動身體。
濃郁的死氣被徹底震散,骷髏頭隨風化無,尚雲猛吐一口血霧向後狠狠摔去,將一座小山峰撞的亂石飛濺。
從半空急墜,將地面砸出一個巨大凹坑,灰色氣息蕩然無存,張墨塵躺在其中,良久沒有動靜。
碰撞是無比激烈的,結局是十分悲慘的,無論張墨塵還是尚雲,都使出了全力,同樣也沒能再站起來。
最後的希望也隨著尚雲埋在廢墟中而破滅,錢策眼神呆滯的僵在原地,全盤計劃盡毀在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手裡,憤恨、不甘、難以置信都無法形容此時此刻他的內心。
尚雲受到重創,錢家可以說逃過一劫,但錢飛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激動,只有滿滿的震撼。
錢幽幽的大眼睛裡充滿了緊張與擔憂,他很想衝過將張墨塵從凹坑裡刨除來,但強悍的碰撞餘威讓她寸步難行。
尚家、商會被恐懼所籠罩,錢家則陷入無比的震撼中,全場死一般沉寂,然而這場大戰終究沒有畫上句號,巔峰對決以平手收尾,雙方人馬很快再次對峙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輕咳打破了緊張到窒息的氣氛,眾人驚目望去,一隻手吃力的抓在了凹坑的邊緣,幾乎是同時,一陣碎石松動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披頭散髮、衣衫破碎,張墨塵單膝跪地,大口喘著粗氣,當疲憊的雙眸裡再次綻放出堅毅之色時,灰色的氣息滅而復燃,咬牙起身,拖著無鋒,一步一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