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史肖央的巴掌聲再次響起時,馮其章的臉鐵青一片,一些瓊海幫的門人被捆成粽子推了出來,足有二十幾個,是四大勢力中最多的。
元王寶藏訊息被傳出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四大勢力更是早早的帶著一眾核心守候在秘口外圍,這也給了史肖央下手的機會,綁走了四大勢力許多門人。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四大掌舵個個怒火沖天,卻拿史肖央的挑釁無可奈何。
史肖央是個心比天高的人,往日被四大勢力壓著,早就憋了一肚子窩火,如今四大掌舵都成了窩囊蟲,他那俯視而下的目光充滿了得意和譏諷。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諸位,被人壓制的滋味不好受吧?”史肖央冷笑道。
周蟒四人拳頭攥的咯咯響,沒有說一個字,生怕一張嘴,心中的怒火便徹底爆發出來。
不屑的目光掃過四人,史肖央嘴角發出一道冷哼,接著鎖定四人身後的一道黑色身影。
史肖央死死盯著張墨塵,眼神漸漸陰沉下來,冰冷的殺氣從那張冷屑的面龐上緩緩湧現。
在龍波城,雖然有四大勢力壓著,但史肖央的小日子也算的上順風順水,可惜,張墨塵的出現打破了他的原有生活,猶如湖面落入飛石,蕩蕩漣漪被層層激起。
如果不是在那張驚天大戰中失利,史肖央也不會冒然走出這一步與四大勢力公然為敵,不過,雖然有風險,但從目前情況來看,自己完全佔據了上風。
高風險,高回報,史肖央的眼睛裡除了冰冷的殺意還有滿滿的自信。
“張墨塵,你給我滾出來!”
史肖央鎖定自己,張墨塵又何嘗不在憤憤的盯著他?推開周蟒阻攔的手臂,張墨塵一步邁出,仰頭直視。
“史肖央,小爺在此,有屁快放!”
“呵呵,小雜種,死到臨頭還那麼嘴硬。”史肖央冷哼一聲,讓人將黑龍幫的那些門人瀑布口推了推。
“史肖央,說到底是你我二人的恩怨,有種衝著小爺來,玩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算什麼好漢!”心頭一驚,張墨塵急聲大喝。
“原來你也有無助的時候!”看著一臉焚急的張墨塵,史肖央心中一頓快感,然而,嘴角剛剛揚起得意弧度又發出一聲力喝,“跪下,不然我殺了他們!”
殺人不過頭點地,誅心才是狠中毒,史肖央這是要在眾人面前徹底踐踏張墨塵的尊嚴,以此來炫耀勝利者的姿態。
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眼前這個一臉陰毒得意的小人豈能受自己的跪拜?但不跪又有什麼辦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主動權在對方,張墨塵只能唯命是從。
青筋爆棚,雙拳死握,在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張墨塵那鋼筋般的雙腿終於漸漸彎下。
“老十,不能跪!”周蟒一把將張墨塵拉住,力喝道。
“墨塵,不要上當,即便你跪了,史肖央也不會輕易放過那些門人。”譚霖緊接著急聲阻止。
張墨塵何嘗不明白,以史肖央的人品和目前的局勢,自己這一跪除了出醜別無它用,最多是讓那些被綁的門人多活幾分鐘罷了。
“人人都說你張墨塵重情重義,怎麼?這麼多同門的性命換不來你的一跪?”史肖央陰陽怪氣的說道,顯然沒有放棄讓張墨塵出醜的打算。
被史肖央將軍,張墨塵騎虎難下,就在他犯難時,一道歇斯底里的嘶吼從瀑布上方傳來。
“墨塵不能跪,兄弟我爛命一條死就死了。”
張墨塵凝目望去正是之前和他一同進入角鬥場的狼皮男子,此時的狼皮破碎不堪,壯如石塊的裸露上身佈滿了刀疤劍痕。
“廢物,閉嘴!”史肖央兇聲喝道。
“史肖央,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狼皮男子根本不畏懼史肖央這個血衣派掌舵,一聲怒罵後,對著架在脖子上的鋒刃抹去,滾滾熱流頓時從喉嚨上的血線飆出。
“兄弟!”張墨塵雙眼赤紅一片,為了儲存自己顏面,狼皮男子選擇用性命去捍衛,而他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種憋屈和窩囊他張墨塵什麼時候受過。
狼皮男子的慷慨就義成了一個引子,在一道道撕心裂肺的怒罵後,幾十道血線猛的飆射而出,那些被綁架的四大勢力的門人都選擇了以死捍衛宗門尊嚴,尤其是紫薇派的人,選擇了更加悲壯的方式,引元自曝。
鮮血如注,最後匯聚到瀑布,看上去如同血瀑一般,下方的潭水從清亮迅速變紅,而且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朝著沙洲湧去,只是,那乳白色的沙礫依舊沒有絲毫變化。
眼下的局面有些出乎史肖央的預料,他將所有人都看成和自己一樣怕死,殊不知這世間為了大義捨命的大有人在。
微妙的僵局被打破,手中的人質變成了屍體,史肖央的籌碼瞬間化為烏有,但,讓人驚訝的是,他的面色在稍稍震驚後又恢復平靜,與此同時,一隻手緩緩對著胸膛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