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最寒酸只有更寒酸，這家店鋪根本談不上門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直接擺放在地面，就連一塊舊布都沒有。
張墨塵慢移幾步，目光掃過‘小垃圾場’，不過，當目光收回時，眉頭又不禁微微皺了皺，這些不起眼的東西如果留心的話都是好東西，至少不像其他攤位上大多數都是濫竽充數的贗品。
目光微揚，越過攤位，最後停留在一身灰衣的老者身上，老人不像其他攤主見買客上門殷勤招呼，那閉著的松垂老眼只是眯開了一條縫，冷漠的看了一眼張墨塵後再次閉上。
老人白鬢白鬚，那身灰衣不知穿了多少年，補丁遍地，如果不是出現在此地，和那些鄰家屋簷下靠著牆曬太陽的老爺爺並無不同之處。平凡至極。
對於老人的怠慢，張墨塵輕輕一笑，正準備詢價那塊鏽跡斑斑的鐵塊時，一道蒼老的聲音終於懶洋洋的響起，而且還有一絲不耐煩的感覺。
“要買便買，不買便走，別當著我曬太陽！”
淺灘有龍，近山藏虎，張墨塵不免又多看了老人兩眼，可實在看不出什麼門道，要麼後者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要麼就是強到自己無法看穿。
“老人家，這塊......”
“這塊璞玉怎麼賣？”
正當張墨塵開門見山時，蔣薇不知何時跑了回來，一把拉住張墨塵的手，同時指向距離鐵塊很遠的一塊璞玉。
從袖籠裡放出雙手，老人睡意惺忪的順著蔣薇手指方向看去，然後撂下一句冷淡的話。
“黃階中級功法，碎石腿，三十萬金或者一枚二階獸晶。”
女人有很多天生優勢，比如買東西砍價就是其中之一，張墨塵微微向後退了半步，饒有興致的看著一臉認真的蔣薇。
“一本破黃階中級功法要三十萬，你怎麼不去搶？”
柳眉橫豎，雙手掐腰，蔣薇就差沒指著老人鼻子罵了，張墨塵驚訝的眉梢一挑，顯然對這位清雅脫俗的少女有了新的認識。
“我強迫你買了？”
蹲起來的屁股又坐了回去，本就熱情不高，老人很快再次閉上眼睛，不再搭理張墨塵和蔣薇二人。
老人不疼不癢的反應氣的蔣薇小腳直跺，那極具青春氣息的胸脯因為深呼吸變得更加凸顯。
“哥哥，我們走，黃階中級功法環刀門多的是，回頭我讓父親給你挑幾本好的，這什麼破腿法，指不定還是假貨呢。”蔣薇嬌哼一聲，轉身拉著張墨塵便要走，然而，就在這時，老人無所謂的態度終於有了一些轉變。
“你們是環刀門的人？”
“蔣天生就是我爹，如假包換。”
“蔣天生？不認識，不過很多年前，蔣相宇倒和老夫有些交情。”老人淡淡說道，“既然是他的後輩，這碎石腿二十萬拿走吧。”
拉著張墨塵走回攤位，蔣薇先行了一禮，不過小臉上的尊敬之色很快又消失不見。
“二十萬就二十萬，不過你得搭送一些其他東西。這個，這個，還有那個。”蔣薇認真的說道，隨後玉手快指，當然都是一些便宜貨，加起來恐怕都不到一萬金，不過，那鏽跡斑斑的鐵塊自然也在內。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老人的身份無從查證，但從衣著打扮來看，肯定是個窮光蛋。
目光挨個看過蔣薇所指之處，最後稍稍在鐵塊上停留，老人似乎妥協了，就像一個拿自己孫女沒有辦法的爺爺。
“行，行，趕緊交錢走人，別耽誤老頭子我曬太陽。”
悄悄的吐了口氣，蔣薇迅速收起所有東西，扔下錢袋拉著張墨塵便跑，那樣子似乎怕老人反悔。
眯著眼瞥了下，老人懶洋洋的拿起錢袋，用手掂了掂，隨後塞進胸口繼續閉眼曬太陽，只是嘴角揚起一抹戲罵。
“怎麼跟那老混蛋一個德行，愛佔小便宜！”
乾坤街那極具特色的吆喝聲漸漸遠離，蔣薇這才放慢腳步，因為急於‘逃離’現場，當發現自己的玉手正緊緊拉著另一隻略顯骨感的手時，俏臉一紅。
“墨塵哥哥，給！”迅速鬆開小手，蔣薇微微低頭不敢正視，隨即將一小堆東西遞了過去。
蔣薇的反應讓張墨塵也有些尷尬，嘴角一咧拿起鐵塊，然後將玉手推了回去，當然還有一張金燦燦的儲存卡。
“墨塵哥哥，我不能要，你對我環刀門的恩情根本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蔣薇抬起頭，嚴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