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是找到一塊帶有鋒口的石塊,張墨塵快速向著頭狼的屍身跑去。有了草裙遮羞,但上半身還裸露著,這狼皮可是一件不錯的皮衣。
因為還沒有失去體溫,狼皮很快便被整張剝下,張墨塵走到湖邊將其洗淨,隨後斜紮在胸口。
忙活完這些,張墨塵抬頭望了望,雖然頭頂還有著一抹朦朧的亮色,但崖底卻已漸漸陷入黑暗。
趁著天色還未完全黑下來,張墨塵開始收集柴火,但因昨晚暴雨的緣故,良久之後都沒有找到乾柴。
放棄了生火的計劃,張墨塵爬上了峭壁上的一處平坡。無極崖底終年不見天日,雖然時至初夏,但一陣晚風吹過,還是讓人覺得森冷無比。
“還好有這狼皮,不然今晚真的夠嗆了!”將狼皮緊了緊,張墨塵蜷縮著身體躺了下來。
上不見星辰,下不見山河,如果不是耳邊激流的瀑布,張墨塵真的覺得自己正處在一片混沌之中。
略帶寒意的晚風,冷硬不平的坡面,讓張墨塵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再次翻了個身,張墨塵索性將眼睛睜開,雖然是一片漆黑,但總比強閉著舒服。
將雙手墊在頭下,張墨塵開始回憶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至從那日被黑衣元士逼下懸崖,本以為小命休矣,但沒想到因禍得福,一舉踏入初階元士,而且還是五力同時覺醒。這巨大的落差,即便是現在,張墨塵還有些不敢相信。
可丹田處的五彩流珠還在真真切切的緩慢旋轉著,這是鐵打的證據,雖然不敢置信,但張墨塵還是接受了這一匪夷所思的事實。
而這一轉變的根本,就是將張墨塵喚醒的那段寄語。雖然處在昏迷狀態,但張墨塵知道,那是段聲音來至於母親。張墨塵苦苦思憶,想將每一個字都回憶起來,但腦海裡始終一片模糊。
“難道母親並非只是土元修者?”感受著流珠的五彩顏色,張墨塵沉思著自問道。但,這個問題顯然有些難以回答。
習慣性的向胸口摸去,但一把抓去,卻是空蕩蕩的,張墨塵這才想起玉佩早已融化,嘴角隨即掛起一絲苦笑。
片刻之後,張墨塵便從思親的沉痛中走出,眼神也從剛才的柔軟再次變回冷厲。
父親生死不明,張家危在旦夕,這些問題再次湧上心頭。張墨塵輕呼一口,吧唧了下嘴巴:“也不知道昏迷了幾天,與雷叔還有著十天之約呢。明天得想辦法逃出去。”
又是一陣晚風吹來,將額前的青絲輕輕撫開,雖然帶著人臉面具,但堅毅的氣質中少了一份稚嫩天真,多了一份成熟冷峻。
......
“阿嚏!”
被自己的噴嚏驚醒,張墨塵緩緩睜開生澀的眼睛。
昨晚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但腦子裡卻天馬行空。小時候的歡聲笑語,父親的偉岸身影,刻骨銘心的藍色倩影,還有那在自己最為失落的時候默默陪伴的紫色麗影,這些人和事如同一段段片段不斷回放。在夢裡,張墨塵甚至還幻想出了母親的模樣。
“哎!”張墨塵輕嘆一聲,心情顯然有些低落。
耳邊的瀑布激流如舊,周圍也漸漸亮了起來,短暫的失落後,張墨塵將有些僵硬的身體坐起,穆然的眼神也慢慢變得冷厲起來。
“看來不得不闖了!”張墨塵凝視著那團迷霧,片刻後說道。
雖然那迷霧之後的空間,讓張墨塵感到陣陣心慌意亂,卻是唯一可能的出路,身處三面環壁的絕境,要想逃出去,眼下沒有其他選擇。
抉擇是艱難的,但一旦下定決心,內心反而不再焦灼,即便是面對生死,也能坦然自若。
忽然覺得喉嚨處的微痛消失,張墨塵下意識摸了一下,不但沒有疤痕,更是光滑如初。
“因為土元力的覺醒。我現在可算的上鋼筋鐵骨,不然那一嘴下去我的脖子即使不斷也得掉塊肉。不過,這木元力也是神奇,能夠修復身體,而且速度這麼快!”張墨塵咧嘴一笑說道。透過戰鬥,已經對五彩流珠的作用摸索的差不多,雖然還沒學會其他種類元技,但元力的本能卻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好處!
正當張墨塵竊喜時,肚子傳來一聲咕叫,摸了摸有些乾癟的肚子,張墨塵無奈一笑,“先填飽肚子再說。”
從石坡上一躍跳下,被剝皮的白月狼還躺在那裡,但因為生不了火,張墨塵沒有打它的注意,思量片刻後,忽然禽出笑意的眼角,朝著湖面撇去。生肉不能吃,生魚片倒是不錯的選擇。
“奇怪,那七頭白月狼的屍體怎麼還沒漂上來?”快速走到湖邊,張墨塵沒有立刻下水,反而是疑惑的自問道。
似乎是不想再浪費時間思考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幾息之後,張墨塵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扎入水面。
然而,下一秒,張墨塵卻心生悔意,全身神經更是繃到了極點。
看似輕波微蕩的湖面,其下則是暗流湧動,在張墨塵入水後的一剎那,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在那湖底,彷彿有一口巨大的黑洞,瘋狂吞吸著。
張墨塵四肢亂舞,拼命掙扎,但瘦弱的身軀,猶如狂風駭浪中的一葉扁舟,毫無抵抗性,隨著巨大的吸力,徑直對著湖底急速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