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之境,最低階別為御兵之境,也是大部分劍修者所處的境界,你現在也是一樣。御兵境,只能御使兵器,發揮表面上其所具備的威力,也就是鋒利。”
韓逸一邊思考,一邊說出這些對武悠然來說深奧至極的話語。教授別人修煉,其實對韓逸來說也是另一種修行,可以讓他總結自己一路走來的修煉心得,領悟新的真意。
武悠然聽著韓逸的話語,眉頭緊鎖,對她來說這些東西不止新穎,也幾位晦澀難懂。但她集中了全部的精力,將韓逸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記了下來。
這樣,日後就算韓逸離開了,她也能自己思考修煉,追尋修煉的真諦,獲得強大的力量。
“御兵境,是以力御器,無論是靈力還是氣力,都屬於力的範疇,這樣的力量,太過於表面化,區分強弱的標準,也是以力量的大小而論,璧如一個靈師後期的修士和一個靈師初期的修士搏殺,他們都處於御兵境,使用一樣的兵器和一樣的靈技,強弱自然以境界和靈力的凝視程度決定。”
“但如果那個靈師初期的修士,劍修之境處於比御兵境更高的層次,那他們之間的強弱,就不是靠著修為境界和靈氣的凝實程度,就能決定的了。”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修煉便是殺伐,兵器本就是為殺人而生的東西,所以對於敵人,不需要存在憐憫和仁慈。而如果是面對朋友,自然不需要拔劍。”
“既然是為了殺戮,那麼就必須有一顆殺戮之心。由此而衍生的境界,即為化心之境。這個劍修的第二個境界,以心御劍。我來問你,何謂以心御劍?”韓逸看著武悠然。
“以心御劍?”武悠然斟酌著詞句,“是說心之所向,劍之所指麼?”
“對了一半,錯了一半。以心御劍,確實需要由心而發,但是這一次對程家的戰爭,你是否憤怒?是否瘋狂?是否在看著親人倒下的那一刻,想著要殺死所有程家之人?”
“可是,你那麼強烈的願望,有幫你獲得強大的力量麼?你依舊無能為力,依舊只能以力御劍。這裡的心,指的是意志,我們自身散發出來的意志,殺戮意志。”
“化心之境,是賦予手裡的劍以意志的技巧,無與倫比。那需要極強的精神力量,當然也需要極強的由心而發的渴望,無論你渴望的是什麼,殺戮也好,守護也好,最終都免不了要殺人的。”
“我的劍便是殺伐之劍,生來就要殺人的兇器,不需要那些所謂冠冕堂皇的理由裝飾。我一路走來,從天海城殺到了妖獸山脈,再從妖獸山脈殺到了靈府。我心裡的殺戮意志,也在不知不覺間強大到了可怕的程度。”
韓逸握住雷霄劍,腦海裡的靈體小劍發出轟鳴,化心之境悄無聲息的激發,一股無形的力量被賦予到長劍之上。
長劍開始震動,如同掙扎的巨蛇,又如憤怒的蛟龍。他輕飄飄的斬出一劍,無形的氣刃激射而出,遠處枯老的樹樁被氣刃腰斬,斷口平整。
“好強。”武悠然讚歎,韓逸剛才甚至連靈力都沒有激發,可是揮劍斬下的時候,竟然帶著那麼可怕的力量。無形的空氣之刃,給她的感覺,竟然都是致命的。
那道氣刃看起來威力並不驚人,可是它卻毫無聲息,難以察覺,如果被人以這樣的攻擊偷襲,武悠然毫不懷疑,無論是自己,還是武家其他的靈師期修士,都絕對沒有幸免的道理。
“這是劍器激發的力量,將持劍者的氣力轉換放大成了氣刃。你再看我注入靈力以後,會發生什麼。”
韓逸催動體內的靈力,銀白色的靈力注入雷霄劍,噼啪噼啪,銀色的電弧環繞長劍跳動,每一絲都散發出狂暴和熾熱的力量。
他轉身揮斬,一道數米長的劍芒切入地面,沒入其中,片刻之中,大地一震開始向下陷落,那道劍痕所在的地面,竟然變成了一個直徑數米,深達數十米的坑洞。
“看到了麼?這就是境界賦予修靈者的力量,我這一劍,雖然不敢說能夠殺了所有的靈師期修士,但在這瀾月島能夠接下的絕對屈指可數。”
“什麼?”武悠然驚叫,“這樣強大的攻擊,居然還有靈師期的修士能夠接下來。”
“這個世界存在著許多我們無法理解的天才,他們的強大超越了常理和規則,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判斷他們的力量。這是我對你的忠告,以後等你變得更強了,或許會遇到那些天才,到時候可不要小看了他們。”
“我能教你的除了我修煉的劍,還有道之外,沒有其他了。現在來試一試吧,你領悟了多少。”
武悠然點點頭,抬起手中的劍來,回憶著武家慘遭屠殺的場景,無數的慘叫聲在她的耳邊迴盪。她雙眼通紅,憤怒和不甘,痛苦和悲傷一起在心裡糅合,匯成了熊熊的火焰。
呼,空氣被劍鋒撕開,發出尖嘯。她開始動了,速度極快,每一件都注入了全部的力量,每一劍都好像能把人從頭至尾劈成兩半。可是,還不夠強。
韓逸看著,皺起了眉頭。這樣的劍,頂多只能算是在發洩內心的怒火,雖然力量夠大,可是完全沒有章法可言,技巧不是一味的釋放力量,而是要掌控和運用。
“停下,不對不對,這不是掌控,而是發洩。你的心,你的意志,都要融合在劍裡。化心之境真正發揮作用的是你的意志,而不是你的憤怒。”
“憤怒只是意志的表現形式之一,卻不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