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圍困清風山,一晃十幾天過去。劉豫雖然著急,都也知道徐文已經成了光桿司令,又如何敢催促撻懶用兵,只得暗自叫苦。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正值盛夏之時,這一天早上突然山雨欲來,天空陰如鍋底。
陳方亮見狀大喜,命人找來梁春二人商量道,“原來我們佔據清風山的時候,徐朗將軍和程世傑奉命來攻山,月先就是出其不意水掩程士傑,一下子就催毀了他整座大寨,今天我想再用一次,水淹金兵!正好利用這次山洪爆發的機會,讓金人喝個痛快。”
梁春鼓掌叫好,“兄長智計不輸軍師,兄弟我雙手贊成,我這就去親自帶人前往,只要山溝裡洪水下來,就開始放水!”
說幹就幹,梁春一面命人開挖,一面等待時機。這時雨越下越大,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瓢潑大雨逐漸在山溝裡形成溪流,而且有增無減。
梁春命令,“放水!”
只見山上的湖水頃瀉而出,和洪水一起咆哮著衝到山下,瞬間把山腳下的兩千金兵淹沒在泥水裡,只聽嘰裡咕嚕的叫喊聲,伴著鬼哭狼嚎的罵聲,響成一片。
至此,陳方亮不費一兵一卒,便把山下的金兵衝得一乾二淨,所有糧草帳篷包括馬匹在內皆被洪水捲走。從這以後金人再也不敢在清風山門口安營紮寨,耀武揚威了。
青州大營的撻懶得到報告,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聽說又損失了兩千人馬,十分惱怒。一聲令下,趁著雨過天晴給我架上雲梯攻城,打進青州去賞銀千兩!
可一直打到天黑日落,其結果是攻城的金兵死傷了數百人,也沒有一個人踏進城中半步。
撻懶這回也沒轍了,只得暫時休兵罷戰,這才消停了幾天。
閒來無事,陳方亮不斷派出探馬,一直監視著兩邊大營的動靜,尋找殲敵機會。
終於有一天探馬回報說,“金兵天長日久,十分懶散,防禦也不嚴,整天無所事事,小的一直觀察了幾天都是如此。”
這個訊息看似平常,對陳方亮來講,絕對是個攻敵不備的好機會。
與梁春二人一商量,決定親自去兩座敵營作詳細觀察。回來後集合手下兩千精兵,每人各帶一千人馬,同時襲擊東西兩座金兵大營。原有的幾百人仍留給花安秦成守住山口。
二人各帶隊伍趁著夜色的掩護,俏悄地摸近敵營,把他們四面包圍。鬆懈已久的金兵竟然一點也沒發現。
陳方亮算計著時間差不多了,命令手下,“點火放炮!”
一聲清脆的炮響,打破了夜間的寧靜,四周同時向金兵開弓放箭,那一道道綁著硫磺煙硝的火箭,拖著長長的尾巴飛向金兵的帳篷和糧草堆。只見金兵金將從夢中驚醒,喊叫著,光身子衝出帳外,頓時亂成一團。
方圓幾百米的金兵大營,一會兒就變成一片火海,不但錢糧盡毀,那些金兵更像沒頭的蒼蠅,亂跑亂撞。
因四周同時向金營裡發射火箭,無處躲藏,被射死射傷者也比比皆是,兩路人馬這才圓滿地完成任務,收兵回山。
撻懶得到報告說,“昨夜我軍在清風山下兩座大營遭宋軍襲擊,損失慘重。東西兩營死傷不計其數,一名將領重傷,等侯將軍定奪。”
這老傢伙聽完,腦袋”嗡”的一下子,以前只知道徐朗花月先利害,沒想到宋營真有人才。連上次水淹我兩千人馬,加起來又有四千多人死於非命,我真是小看了這夥宋軍。
撻懶再也座不住了,馬上招集校尉以上將領開會,研究對策。徐文等三人也位列其中,這三個人此時都是心中暗笑!
讓你老傢伙目中無人,好好讓你償償宋軍的利害。表面上卻表現得異常嚴肅,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撻懶一屁股坐在帥案的太師椅上,右手一用力,只聽“啪”的一聲巨響把大家嚇了一大跳,屁股剛捱上凳子,又齊刷刷的站起來。
撻懶一擺手,“大家都坐下吧,想必各位也聽說了,我軍在清風山的兩座大營,昨夜遭宋軍襲擊,損失了幾千人馬,糧草被毀。青州這邊城池堅固,兵多糧足。如此下去,我們何時才能消滅他們,有什麼好辦法,大家集思廣議,都說說吧!”
徐文心想,我是沒轍,就是有辦法也不說,你不是瞧不起人嗎,卻沒曾想報應竟來的如此之快!
大帳裡鴉雀無聲,好像一個人兒沒有,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說話,有的乾脆低頭不語。撻懶一看,這是幹什麼,認慫了,還是消極抵抗?
剛想發火,手都舉起來了,算了,拍也沒用,“徐文將軍可有話說?”
徐文啥都不想說,確實也一點辦法都沒有,但人家點名了,不能再裝聾作啞了,“回大將軍,末將以為應重新在清風山紮下大營,嚴加防範兩處宋軍接觸,才是上策!”
撻懶一聽,跟沒說一樣,能不能整頭新鮮的!徐文心裡明白,是你們太自大了,讓人家包圍了還一點都不知道,但他不敢說。
撻懶當然也知道,但他不能說,那樣在俆文面前還有何顏面,還咋裝下去。除了老聲常談,還真沒有別的辦法。
撻懶清了一下嗓子,“那好,就依徐將軍之言,重建清風山東西大營。東大營就由徐文將軍為主將,除你手下軍兵外,本將再給你一千精兵,隨你駐防。西大營由耶律將軍率領兩千人馬駐守,但若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各營主將立即開刀問斬,決不留情!”
聽完這話,徐文心裡一哆嗦,心想能在宋營那兒九死一生,這回恐怕是在劫難逃了。還給我弄一爹在跟前晃悠,我哪敢指揮人家呀,這活計是真特麼難幹啊。可不幹又不行!
徐文和耶律石同時上前行禮,“尊令!”
這會開得狗屁用沒有,也就抓了兩個倒黴蛋兒而已,完事兒了!
此時的青州城是更是熱鬧非凡,各位將領和青州東平兩府及各縣大小官員聚集在大帥府,大排筵宴,慶祝清風山兩次大捷。徐朗和眾將也向花月先表示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