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全不透光的悠波球當中,陳弈對於外界只能憑藉感知雷達,而在這狂暴而實質化的對沖波動當中,陳弈的感知雷達也一時間模糊不清。
他也不知道自己被吹飛了多遠,彈了幾下,他只知道,保護著自己的高壓空氣悠波球,已經破裂了十來層,僅僅剩下兩三層而已了。
不過,在短暫的翻天覆地般的旋轉之後,陳弈終於穩定了身形,控制著悠波球調整了一下姿勢,再次站穩了腳跟。
收起了保護著自己的悠波球,讓這些金屬重新貼近身體,變成一具金屬的外骨骼,陳弈轉過頭來辨認了一下方向,然後十分驚悚的發現,那個巨大的無頭巨人,已經徹底的撕破了臉皮,渾身下都是釋放火焰和衝擊波的炮口,正在毫無節操的肆意攻擊。
而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原本應該在這時候出來壓陣的級能力者,卻一個都沒有出現,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幹什麼去了。
管他幹什麼去了!陳弈一邊跑一邊迅速接受了現實——自從他從宛若一場大夢般的逃避之中走了出來之後,他就很擅長這一點了——現在我需要乾的,就是讓這個傢伙不要再進行破壞了!
不管環境怎麼樣,不管其他人怎麼樣,不管自己做的事情是否有人誇耀或者咒罵,做好自己應該做的,然後再去評論別人的功過是非。這就是陳弈目前的行為準則。
所以,他義無反顧的再次衝了去。
整個特勤隊都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當中,陳弈為了提高自己的速度,將感知雷達開啟到最大,然而感知到的情況,卻讓他猛地眼前一黑,差點一個步伐不穩,跌倒在地。
在這個被外部成為北京電影學院合併北京電影製片廠的地方,已經被摧毀了一大半,數以千計居住在此的普通人和數量略微少一點,可是卻被重點針對的能力者,都已經躺在了血泊當中;而最令陳弈感到憤怒的,是這些躺著的人當中,甚至沒有一個能夠倖免遇難,整個特勤隊裡面,聽不到任何的痛苦哀嚎——所有有空去哀嚎的人,全部都死的徹徹底底了。
就好像,他們不像是被人突然襲擊,而是有人進行了精密而安靜的刺殺一般。
在轟轟隆隆的爆炸聲、坍塌聲、硝煙和烈火的爆鳴聲中,卻只有戰鬥人員的呼號,沒有傷員的哀嚎,這樣的錯位感,讓陳弈覺得自己似乎是在看一場老電影。
可是,在感知雷達之下,就連周圍有幾隻蒼蠅都能夠數清楚的虛擬世界當中,陳弈又怎麼可能對著這樣的慘劇,產生疏離感呢?雖然死去的人們或許在一兩千米之外,或許已經被坍塌的樓房深埋地底,可是在陳弈的眼裡,他們就好像全部在他的面前,一個一個展示給他看,讓陳弈為他們留下最後的素描一般。
強忍著心理層面的巨大不適,陳弈咬著牙繼續掃描整個特勤隊內部的情況,他發現自己這回,真的有點不妙。
在這個小小的特勤隊內部,侵入者居然安排了超過二十個分身;除了陳弈他們拖住的兩個之外,還有一些分身被其他的能力者拖住——有他們這樣的B級能力小隊,也有一些不是那麼強悍的級能力者,甚至還有那些原本根本不擅長戰鬥的更低等級的能力者。
即便如此,破壞依然在繼續——相比之下,陳弈他們那片被火焰和光束籠罩的地區,已經平靜的好似颱風來襲時,海邊山脈角落當中,那為數不多的避風港灣了。
而他認識的,孟志軍和麥加登的異能波動,則乾脆一點都找不到——孟志軍是隱匿性波動,找不到也就罷了,麥加登可不是,他的波動張揚豪放,舉手投足當中都帶有一股悍勇暴烈的氣勢,如果不是刻意收斂,根本就好似明燈一樣。
然而,此刻的特勤隊內部卻一點也搜尋不到他的波動。
陳弈當然不會蠢到認為麥加登臨陣脫逃了,然而能讓麥加登在這樣的情況下放棄保護自己的組織,保護周圍的那些熟悉的人們——乃至於他的朋們,就只有一個人能夠做到。
那就是侵入者本尊!
先不去想這個敵人了,現在需要考慮如何面對的,是一個具有超強對沖能力,和巨大化鋼鐵要塞般強悍的巨人,絕大多數的攻擊,都沒有辦法攻破他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