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黃青拉著睡得跟頭豬的道士起了床,打算今個也把他帶上,畢竟手上得要個人跑跑腿兒,用別人黃青著實不怎麼放心。
“怎麼?昨天帶著兵讓你風光了一把,今個又有痿了?說說看,又去哪家院子跟幾位姑娘講經了?”這道士著實有些另類,吃葷腥拈花惹草啥事都幹,就連那最為窘迫的一段日子裡,這道士也不忘了誆騙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們聽聽經還美其名曰傳播祖師爺的福音。其結果往往都是被一群婆姨抄著擀麵杖攆著打。
原本黃青還不通道士真有那套什麼觀人而知其欲的什麼心經,但這麼一路下來,看這花道士的所作所為,黃青真的自我懷疑起來,難道這世上還真的有這等“快活寶典?”
“數三下,再不起來就把你一人扔這兒,回頭上了龍虎山我找你們老天師談談你的生活作風問題。”仍憑腳踢拳打,這道士就跟個死人一樣睡得那麼安詳...
“一!”
“二!”
三字還沒脫口,道士噌的一聲坐了起來,頗有那病中垂死驚坐起,談笑風生又一年的架勢。
“方才祖師爺找我談話了,說我傳播福音的事兒很好,說傳道尚未成功,道士仍需努力!”年輕道士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黃青白眼一翻,一腳便將其踹下床榻來。
推開門,院中假山亂石之上鳥兒嘰嘰喳喳,彷彿是在讚美院中那人兒。
只見院中,張桃之頭上簡單挽了個髮髻,一支木簪斜插在上,長長的秀髮披在肩上,偶有幾縷髮絲調皮的飛揚在額前,宛若仙女一般。
看著院中那一襲白衣,黃青不由讚道:“女要俏一身孝,男要俏一身皂。可惜公子真不喜歡那身那黑衣服,就跟個劫道的似的。”
道士聞言哈哈一笑,也不知是哪位天才定下的規矩,只要是幹那趟買賣的,必穿一身夜行衣,即便白天也是一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做什麼買賣似的。
出了王虹安排的下榻之所,黃青隨便拉了個人便打聽到了這位狀元郎的住所,順帶著還了解了下這位狀元郎的家庭問題。
狀元郎名叫李召義,劍州府人,家境尚可,因老母新喪便在城外三里河附近蓋了一間小棚子為其母守起孝來。
這些資訊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唯獨黃青卻一人嘖嘖稱奇起來。
張桃之眨著那雙桃花眸子好奇道:“公子,看出什麼問題了?”
黃青搖了搖頭道:“沒問題,只不過第一次聽說守孝還要跑墳邊上蓋棚子守的,要麼這位狀元郎是天字第一號大孝子,要麼就是天字第一號書呆子。”
張桃之聞言吐了吐香舌,公子又在損人了。經過上次那件事,張桃之再也不敢在公子面前說那位狀元郎的好了,生怕這位滿腹壞水兒的公子又個尋出個由頭來。
黃青等了半晌也不見張桃之說話,頓時便敢無趣,原本今個是打算設個連環計一親芳澤的,這下倒好,沒用了。
倒是道士很配合的問了起來,結果迎來的卻是黃青的一個白眼。
“對了,殿下,那馬賊與那牛將軍的事兒怎麼也沒見你上個心呢?那王虹即便是知府但也收拾不了平級的劍州將軍吧?”見自討了個沒趣,道士便轉移話題道。
黃青聞言聳了聳肩道:“以王虹的能力收拾不了那一牛一馬,就當我...就當那兵家的韓夫子瞎了眼唄。”
道士聞言點了點頭,自己是不知道殿下的眼光如何,但那位韓夫子可是兵家牛人,其名聲響徹大江南北,而其弟子就有一名在秦廟居大將之位。以他那嚴苛的收徒標準來看,能得他之口稱讚的人也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了。
三里河離州城不遠,三人兩匹快馬不過半柱香的時辰便到了。
看著那靜靜流淌的河水,黃青不禁皺了皺眉,這河怎麼就這麼臭呢?難道這劍州城的泔水夜香全倒這兒了?也虧得那狀元郎還能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