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司少大紅的錦衣就像一團熾熱的火焰,在風聲裡,燃燒得激情彭拜。兩人的衣帶相互纏繞,擰做一處。
麒王府。
清歡有孕的事情,壓根也瞞不住,很快就傳揚出去,睿王妃第一個跑過來賀喜。
睿王妃有點強顏歡笑,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精神也懨懨的。
星雲與雲澈出去跟葫蘆精們捉迷藏去了,兩人有空閒說點家常。
睿王妃靠在清歡的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氣死人。你瞧瞧你這小日子過的,懷個身子,麒王爺鞍前馬後地伺候,真是捧在手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我家那就是塊木頭。”
冷清歡嘴裡含著一塊梅子,強壓下喉尖的酸意:“你要是眼饞,你也再生一個唄。”
睿王妃嘆氣:“我已經想開了,這都是命。上次生星雲,若非有你,這條命都保不住了。我哪裡還敢拿著自己的性命去賭?這幾天,正在張羅著,再給我家王爺納一房妾室呢。”
冷清歡有點詫異:“記得你府上後院裡好像有兩房姬妾吧?”
睿王妃苦澀地笑笑:“這不是都沒有生養出個兒子來麼?我不想再拿自己的命去生,可總不能讓他沒個子嗣。生不出來,就只能再納一房。”
難怪睿王妃一直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想必她也是矛盾的,既不想丈夫身邊再添新人,可自己又硬氣不起來。
冷清歡默了默,也不知道應當如何勸。在這個世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迫於這個壓力,睿王妃又無法做到真正的灑脫,就只能主動地將夫君推到別的女人的懷裡。
而且,假如別的女人生下睿王的子嗣,家世普通的倒是罷了,興許睿王妃能拿捏得住。可萬一是遇到像冷清瑤這樣,有野心,想要母憑子貴的人呢?
她只能嘆氣,說了一句:“你能想開是最好的,假如,你願意再生一個,有我在,至少不會讓你再面對上次那樣的恐慌與無助。”
睿王妃低垂下頭,清歡眼尖地看到,她的睫毛溼了,有亮晶晶的東西掛在眼角。
這樣畸形的時代,她幫不上什麼忙,唯一能做的,也就這個了。
第二個來的,是楚若兮。
身後還跟著個小尾巴,冷清畫。
清歡被綁架的事情,雖說是在大街之上,但是慕容麒命人將此事壓了下去,並未有什麼不好的風聲傳出,顧全了冷清畫的名聲。
否則,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若是被人知道,曾經被綁匪綁走,失蹤一夜,日後議親怕是個短處。
她安然無恙地回到相府,歇了一日。得知楚若兮要來王府,就非要跟著過來了。
楚若兮現在已經顯懷,但是習武之人,沒有別人那樣嬌氣,走路依舊颯颯帶風,十分爽利。
來的時候,薛姨娘又將冷清瑤託付之事,告訴她,叮囑她見了清歡,一定要說一聲。
冷清歡聽了,眉尖微蹙,心裡有些疑惑。
自己從未答應過冷清瑤什麼安胎藥,她這樣說,分明是意有所指。
難不成,她是在告訴自己,不想按照自己的勸說,“流”掉孩子?她還想一意孤行,繼續將假孕一事隱瞞下去?
這原本是她的私事,自己這個當大姐的不好多嘴。可是,她“懷”的可是皇家的子嗣,欺君之罪,沒準兒相府都要受她牽連,她怎麼可以這樣任性胡為?
冷清歡一時間有點氣惱,但是在楚若兮面前並沒有表現出來。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到有機會,自己見到清瑤,再好好地勸說勸說她吧。
冷清畫一直安靜地坐在一邊,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麼話說,可是又一直找不到機會。
楚若兮冰雪聰慧,從她非要跟著自己一塊來麒王府就知道,這小丫頭一定是有什麼話想要跟冷清歡說,可是又礙於自己在,不好意思張口。
於是便站起身來,推脫坐得久了腰疼,要去外面溜達一圈。
冷清歡也沒有起身,直接吩咐兜兜帶著她出去了。
冷清畫羞澀地看一眼冷清歡,往跟前湊了湊,這才鼓起勇氣開口:“大姐,那天晚上救咱們的那個鬼麵人究竟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