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弦走到門邊的時候,一把鋒利的匕首從後背向她刺來。對方出手奇快,眾人還沒察覺的時候,那匕首就已經插入月弦的心臟。
只是,那出手的人在刺中的時候,感覺有一絲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屋外的陽光似乎變暗了一點。
然而,當鮮血的味道充盈鼻尖的時候,她很快忘記了這絲不自然。
月弦摸著從胸口留下的溫熱的紅色液體,微笑著看著從背後偷襲她的女孩,“就那麼等不及了嗎?好歹到荒地再動手啊,這樣會嚇壞那些普通人的。”
那個之前一副卑微弱小模樣的女孩,此時嘴角微揚,身子挺直的看著月弦,“想不到那老頭培養出的弟子如此的差勁,這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呢。那老頭難道沒有說過,作為一個殺手,不該有任何弱點嗎?”
月弦沒有說話。她在觀察眼前的這個女孩。
“姑……姑娘,之前答應我的事……你,你看……”之前還膽小懦弱的男人劉三,此時已經從桌子腳下站了起來,堆笑的看著他們一直親切稱呼“絮兒”的女孩。此時的表情,可以用奴顏婢膝來形容。
女孩側頭看著劉三,想了想,說,“我有答應過你們什麼嗎?”
劉三好脾氣的提醒道:“姑……姑娘,您忘啦?之前說好的,我們幫你騙這個小丫頭,你幫我們還掉欠村長的銀子。您……您看,這小丫頭已經被姑娘殺了,是不是就……就該……呵呵……”
劉三的妻子也趕忙賠笑道,“是啊……姑娘您看?”
“你們都被妖怪殺死了,怎麼還需要錢呢?”女孩看著劉氏夫妻,和藹的微笑道。
劉三聞言,看了看月弦,又看了看女孩,“姑娘,你這是什麼話?難道,她就是三年前在街上殺死人的小妖怪?!”
女孩沒有理他們,而是嘲諷地向月弦走來,“什麼人與妖結合之子,殺你真是讓我提不起興趣。借你的武器用用不介意吧?”
月弦笑了笑,“不介意。不過在我死之前,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嗎?”
女孩繼續微笑道,“你覺得我會滿足你這個願望嗎?那老傢伙沒告訴你,別輕易在敵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實面目嗎?”
月弦嘆了口氣,說,“沒勁,刀給你吧。”
“你,你要殺我們?”劉三顫抖的看著正向他們走去的女孩。
劉氏此時已經面如白紙,“別殺我們啊,求你別殺我們啊,那錢我們不要了行嗎?”
“喂,你就不好奇好奇,我心臟被你刺穿了,精神還那麼愉悅嗎?”當那女孩準備像宰雞仔一樣宰劉氏夫婦時,月弦不失時機的在她背後說道。
女孩回頭看著她,她匕首下的劉氏夫婦立馬癱在地上瑟瑟發抖,抱在一團。
“你是嫌自己死的慢了嗎?”女孩冷冷地說道。
“迷離粉,知道嗎?”月弦直視她的眼睛,神秘地說道。
女孩忽然察覺到了什麼,然而,她又猶豫了,“這種東西,當初就被教主一起銷燬了,那青蛇王不可能還有這種東西。”
“為什麼不可能?你們燒了人家東西,可沒有把人家記憶毀去。”月弦微笑著看著她的眼睛。
“迷離粉需要生取人魚的血,以青蛇王的殘敗之軀,他就算有配方,也沒有能力去深海抓一條人魚來割血製藥的。”女孩道。
“什麼,人魚?”月弦忽然皺了皺眉,難怪那魔鬼師父煉藥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戳她一刀。
不過那些事已經過去了,她也懶得和死人計較。
“難道,你這小妖怪就是人魚?”女孩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月弦。
月弦沒有立馬回答她。而是冷笑了一下,道:“有一句話,我要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殺你,真是一點提不起我的興趣。但是,你惹怒我了,從你拿我妹妹的事騙我開始。”
“糟了。”女孩全身警戒,露出了自己的真身,一隻白色狐妖。
月弦慵懶的看著那隻狐妖,絲毫沒有現出自己真身的打算。只見她彈了下指,一道黑色的煙霧像文人筆下的狂草,划著優美的弧度,縈繞在狐妖的身上。
“中了迷離粉的藥性,你的五感已經被我控制,你以為你真的釋放了妖力?”
月弦閉眼長嘯了一聲。空氣輕微抖動,狐妖發現,眼前的陽光竟然明亮了起來,因為這個明亮,自己的視力也清晰了好幾倍。
也就在這一瞬間,狐妖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她原以為刺中了的人,此刻正完好無損,閒閒散散的靠在門邊。而那對農戶夫妻,早已暈倒在屋角,一個離她很遠的位置,而她自己,則孤獨的站在屋子中間。
也就是說,從她刺殺月弦,陽光變得有些不自然那刻起,她就中了迷離粉。然後在月弦的引導和控制下,她一個人在屋子中央演出了以上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