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一一一一
渭寧吃了一驚,手中的茶盅不由的掉在了地上,茶盅肥實,沒有摔碎,在地上旋轉著滾了一大圈,搖晃了幾下,方才停止不動了。
渭清源面淡如水,起身動作舒緩地撿起地上的茶盅,用茶水沖洗了三次,再將茶斟上,放在渭寧的面前。
渭寧略一失神,便神色凝重地問:“二叔,我、我剛才沒有聽錯吧!”
渭清源點點頭,篤定道:“沒有!”
渭寧又愣了一下,訝然道:“二叔,你是不是糊塗了,赤鏈神訣乃是白氏之物,我們渭氏只是護寶之人,咱們如若修煉赤血神訣,無異於監守自盜,會遭天譴的。”
渭清源定定地盯著渭寧,眉頭一豎,冷著臉,問道:“阿寧,二叔問你,你現在究竟是準備放棄月媚兒的性命呢,還是打算救活她,跟她恩恩愛愛,白頭偕老?你究竟是希望你的骨肉能平安落地,承歡膝下,還是棄之如敝屐 ,不管不顧?”
渭寧一下就被問住了,臉色數變,心念閃爍,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張口叫著:“我一一一一?”
渭清源沉聲道:“阿寧,一念可以救人,一念亦可殺人,現在媚兒母子的性命存乎於你一念之間,你是覺得那些虛幻的門規重要,還是你妻兒的性命重要?“見渭寧眉頭擰巴,一臉的苦惱,又道:”你別急著回答,你好好想想,慢慢想想,仔細想想,想好了再說話?“說罷,卻瞅了面無表情,不動聲色的上官憐兒一眼。
渭寧思忖一下,搔搔後腦勺,煩惱地問:”二叔,現在要想救下媚兒母子的性命,難道除了讓她修煉赤鏈神決一途,就真的沒有他法了嗎?“
“沒有!“
渭清源搖頭斷然回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們也想二全齊美,可世上很多的事情,都沒有雙全之法。”即而,一臉無奈,苦笑道:“阿寧,請人驅除媚兒身上的熐毒,以及,另外給她找尋無上神訣讓她修煉,自行祛毒,看似容易,其實,都不可行,因為,媚兒已經毒氣入髓,危在旦夕,咱們沒有時間去虛耗了,但是,如果讓媚兒立即修煉自家的赤鏈神決,那麼,一切便都還來得及,定能救下她們母子的性命的!”
上官憐兒這時一聲冷笑,沉聲道:“二叔,你說錯了吧!赤鏈神決是白氏的,不是我們渭氏的,我們只有護寶之責,沒有享用之利。”
渭寧亦聞得渭清源之言,本來甚覺有理,不禁點頭,但又聽得上官憐兒的提醒,便欲言又止了。
渭清源眉頭一皺,瞪著上官憐兒,冷冷的道:“憐兒侄女,你是一個心思很重的人,對媚兒之事,想必定有很多想法,你不如竹籃倒豆子,都直說了,也讓我們聽聽,究竟有沒有道理!”
上官憐兒神色一斂,臉色和緩一些,點頭道:“二叔,侄女認為,讓月媚兒修煉赤鏈神決之事,斷不可行。首先,赤鏈神決乃是白氏之物,不是渭門之物,渭門只有護寶之責,沒有享用之利,赤鏈神決除了白氏後人可以修煉,外人不得染指;其次,渭流一門,乃是赤血三寶的守護者,因寶而生,因寶而存,先人一諾千金,秉承忠信,數百年來,渭氏歷代弟子,取忠信為魂,以忠信為樂,無不兢兢業業,本本分分地看護聖物,從無二心,難道我們這些後人,為了一己之私,卻要背信棄義,監守自盜,玷辱先人,辱沒山門嗎?第三,當年天守的玲瓏仙子將赤血三寶託付給祖爺之時,也曾擔心渭門會出不肖子弟,監守自盜,為禍蒼生,便在聖物之上,佈下血咒‘渭氏一脈,護寶有責,若生異心,三世而絕’,神諭猶在,響徹於耳,咱們若是鬼迷心竅,妄動神決,難道就不怕遭到天譴,降下災禍,讓我們渭門斷子絕孫嗎?“
渭寧見上官憐兒義正詞嚴,鏗鏘有力,不由為自己剛才萌生的私念,慚愧不已。
渭清源目光如炬,察之入微,問道:”憐兒,咱們今日坦誠相待,知無不言,你似乎還有話要說,你不必有什麼顧及,你想說就說吧!“
上官憐兒猶疑一下,嘆息一聲,盯著渭寧,喃喃說道:”寧哥哥,有些話憋在憐兒心裡很久了,一直想跟你說,只是害怕引起你的猜忌與厭惡,傷了咱們的兄妹之情,所以,我才忍而不言,既然事情弄到如今的地步,關係著渭門的存亡,我也就不能再作它想,只能不顧嫌疑,跟你赤心相待,秉義直言了,希望你聽了我的逆耳忠言,不要胡思亂想,會岔了意思啊!”
渭寧點點頭,柔聲笑道:“憐兒,我知道你都是為渭門好,為了我好,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聽著呢?”
上官憐兒道:“寧哥哥,所謂疏不間親,你現在跟月媚兒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她可算是你身邊最親密之人,但是,為了渭門的存亡,也包括你的生死,小妹還是要直言相勸,月媚兒這個人陰險狡詐,居心叵測,絕對不能相信,否則,你是要吃大虧的,我們渭門也會跟著倒大黴的!”
渭寧儘管猜到上官憐兒會說出對月媚兒不利的話,心裡有了準備,但是,驟然聞之,還是有些刺耳,但上官憐兒在他心裡非比常人,又不忍駁斥,便微微點頭,頓時默然。
渭清源嘴角一翹,笑問道:“憐兒,媚兒怎麼就陰險狡詐、居心叵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