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楊,我說話很直,別見意。這回到底是這麼個情況?”李羽新坦蕩的問道。
“我一直照著配方下單,可就是調不出上回生產的顏色來。”張楊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等待著大人的訓斥。
“你的刮刀的是不是新換上的?”李羽新發現輥筒機的幾臺機頭都被調整過,刮刀全部都被換成新的了。
“是新明珠的那個人要求換的,而且每個機頭都被他調整過。”張楊一一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講了出來。
“那就難怪了。”李羽新似乎找到了問題的根源,這不是張楊的錯,錯就錯在那個人太多事了。
“你知道什麼原因了?”張楊睜大眼睛,神一樣的膜拜。
“這只是你的經驗不足,當刮刀被換成新的時候,我們的花釉要加深20%到30%,如果不加深花釉就得將刮刀開度放至最大,不過這樣會導致生產不能連續運作,很容易出現刀痕。我只能說對色中,做做實驗還行,生產還是嚴謹一點。”李羽新沒有因為他現在的身份而不傳授技術技巧給他,這一點令張楊更加愧疚。
“所以這些產品都沒有上線生產,估計我這次慘了。”張楊明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是他內心裡還是一陣激動。這種激動來自於李羽新的諄諄教誨,他沒有惜字如金,更沒有吝嗇不訓,他對自己真的是一種師徒般的朋友情。
“放心吧,你的事我來幫你抗,你接下來的事就是好好的認真學習,我也只是客串一陣,遲早我還得回老家去。”李羽新的一番話打消了張楊的顧慮,更表達一種無私的態度。
“你真的沒有打算再這裡長期待下去?”張楊按捺不住內心的欣喜,他知道李羽新是說一不二的。
“我呆不長久,畢竟這裡面的關係太複雜了,況且我們的上司還被窩修理過,我怎麼呆?再說,我只是到這裡來逃避一下自己的感情。”說道這,李羽新停了下來,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不是和張美琴結婚了嗎?還逃避什麼感情?難不成是假的?”張楊瞬間明白了李羽新所說的感情,這決不會是對張美琴的那種感情。
“我不解釋,你應該會猜到我喝張美琴之間的關係,實話告訴你吧,那是假的,那是我幫她唯一擺脫老廖的糾纏的方法,我不這樣做,老廖是不會放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廖的手段!”李羽新也不怕張楊會洩露此事,他相信真心一定可以換來對方的真心。
“我當時就猜到了,只是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自己當初的狹隘,我的思想有些骯髒,跟不上你變化的節奏。”張楊徹底敞開了心扉,他的心結就在張美琴這件事上,但是他並不知道張美琴還跟老廖有這麼一段,他的所謂嫉妒也只是表面上的排斥,內心裡雖然向著李羽新這方。當他哥提出讓他負責輥筒的事時,他還是有私心的,要怪就怪他太想出人頭地了。
“行了,別扯這些了,權當無聊的閒話,放個屁就過去了。我看磚也差不多該出來了,走,一起去看看。”李羽新率先站起來向包裝車間的對色房走去。
張楊緊緊跟隨,他沒有超過李羽新的腳步,一直保持著尾隨的狀態。
對色房裡,老闆以及於一冰、張廠長都早早地等在那裡。
張楊此時表現出來的是小弟的動作,他將磚全部撿了過來碼在樣板房的中間,一共6片磚,呈一字排列。當磚鋪開的剎那,鬍鬚佬笑了,於一冰也笑了,張楊也笑了,李羽新也笑了。張廠長雖然也跟著笑了,但多多少少有些僵化,他儘量掩飾內心的恐慌,十幾個人三天三夜都沒有對出來的磚,李羽新居然一個小時不到就搞了出來,這不是人,應該稱為神才對。
於一冰友善地衝李羽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鬍鬚佬說道:“李工趕了一天的路,應該還沒有吃飯,我今天做東,請大家吃個宵夜吧。”
“行啊,李工咱們走吧。”鬍鬚佬十分滿意地對著李羽新說。
“好啊。”李羽新很爽快的一聲回答,他拉著張楊一起向前走。
張楊有些擔憂,他怕這頓飯沒吃著,吃的都是怨言和不滿。
李羽新悄聲地附在他耳邊說:“別擔心,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