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她們,他們全都沒有信任過她。她無從解釋,有多少次,她想強辯,她真的是無辜的,她許諾,沒有說謊。她待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真心的,交付的是所有信任,而她們呢?
以她的警覺,她怎麼可能會查不到?她身邊的所有人都是有目的的。每走一步,都是牢籠,他們用偽裝的善良,信任逼迫她愧疚,認罪,活在自責之中。她也的確如他們所願,總是一個人活在痛苦裡,
可是,她也得咬牙堅持著,死太容易了,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就什麼都不是了。死了,誰還她一個真相大白,誰還所有人一個公正?於是,她假裝看不見,她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她和他們,都清楚的明白,所有的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他們的*恨早已在有物件的攻擊。
她以為,總會有個不一樣的,比如曾說相信她的時初,她不知道,在所有的事件中,他扮演著什麼角色,受害人親屬還是警察抓小偷。
刻意的引起她的注意,跟蹤她,窺探霸佔她的心,她一直相信他是喜歡她的,不帶任何目的,不摻任何雜質,純淨而美好,卻原來••••••
那些欺騙他們眼睛的,到底是什麼?是他們朝思夜想的真相,還是他們過於自信的眼睛。那些欺騙自己的呢?是相信他們終會有信任和善良,還是太相信自己,一定能在漩渦中掙扎出來,還所有人一個真相?
“那些女孩怎麼樣了?”她突然問道,有沒有人知道,她曾經也是她們其中的一個,在父親將她的所有信任帶走之後。沒有人解救,那些幻境是致命的毒,強大她的恐懼,吞噬她的生機。
“已經醒過來了,身體狀態都很好。”時初一直盯著她,突然就有點看不懂了,她的悲傷在泛濫,像潮,一波接一波的拍打在他的心頭。他的心就這樣一下一下心悸,繳得難受。
“請告訴我那三個事件的真相,還有綁架鄭可馨的兇手,他要什麼?”他的語氣緩了些,不再那麼冰冷。
他手上的筆有節奏的響動,眼眸深邃,語氣平緩而放鬆。他的目的,她一眼明瞭。
許諾苦笑,說:“我的體質不易被催眠,否則他也不會用藥了。雖然你欺騙了我,但我還是看得出來你學過催眠,對心理學也有一定的研究。但你應該知道,有些我不能說。如果我說的事實,會成為你們控訴我的證據,或者會成為別人一輩子的傷疤,我還是會保持沉默。”
時初耐心的交涉:“你想要怎麼樣?”
“帶我去見那兩個男人,我不會逃跑,你可以全程陪同,我會告訴你,‘她’在幹什麼。”
停屍房,時初邊開袋邊說:“辛樺,38歲,一槍斃命,開槍距離很近,查驗了彈頭,有點像你們的警用槍打出來的。”
許諾仔細瞧著那個窟窿,正在眉心,說道:“不是像,就是警用槍打出來的,你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時初一下就想起來:“你說照片裡的三個?”他調了檔案檢視,最後那個女人,就死於那把槍之下。
“對,同種型號的槍,和我的槍差不多。我雖然喜歡我的槍,但我很少配槍,所以不可能是我的。而且,她的槍法比我的好。我學傳統刑偵後又學犯罪心理,就是因為槍法只是過得去。一般情況下,我雖然能打進十環,但是從沒有打在正中心,基本都是挨著環線。你看,這個顯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精準度非常高。”
“你不說,是怕他們說是巧合?”
許諾點點頭,想了一下又說:“那張照片裡的,不是我。辯解很無力,不足以置信,但我還是想對你說明。現在,你應該清楚,為什麼我能救下顧傾城了吧,有個和我一模一樣的殺手,正在用所謂的正義,幫助我,提前一步去消滅她心中的罪惡。”
時初沒接話,他只想趕快弄清楚整個案子,去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從他進審訊室開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選擇,不過,不想讓所有人知道,包括她。
那天天晚,許諾沒有仔細看餘莫的模樣,現在一看,馬上就想起來了,“飛諾”製藥部的前主任,她以前找江逸寒的時候,正好碰到他辭職。他從大門搬著東西出來,江逸寒盯了他很長時間,她也就特意瞄了幾眼。
她一下就想起來了什麼,拉著時初激動的說:“第一份死亡名單的線是藥,飛諾的藥銷往全國各地,餘莫近水樓臺,肯定是放在一個批次的藥裡了,透過後臺名單和資料,他得到那份死亡名單輕而易舉。”
時初笑,摸著她的頭:“就你聰明。我們已經證實了,是在一批藥裡。藥即是毒,毒即是藥,毒和藥一起,是毒也是藥。人的病會好,同時也會潛藏著毒性。現在想來,毒潛藏在身體裡,而發作卻是隨機的,所以才防不勝防。”
而後,許諾愣愣的盯著他,他才警覺過來,現在許諾是作為犯罪嫌疑人的。不知不覺中,他的正義已經開始傾向她那一邊了。
餘莫的眼睛有點紅,好像不只是沒睡好的原因。剛坐下,許諾就開口了:“交換的條件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