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意識看著抓著自己手的老頭,只覺得這老登好像和掌運好像存在什麼超出友誼的關係,不對勁很。
至於掌運,此刻看著面色平靜無波的寧凡,渾身冷汗直冒。
這個白衣男子怎麼陰魂不散,這很不對勁!
他必須立刻去個熟人多的地方!
於是,他立刻朝位於南天中央的紫府學宮遁去。
一路上,往日對他崇敬無比的紫府學宮學子,紛紛無視了他。
“這些天練習這五彩秀心丹,始終手氣不太好,凝丹之際總是炸爐,迄今都沒能練出一爐來……”學宮廣場上,一個身上沾滿灰塵的修士,對著另一個手持書卷的女伴,竊竊私語,“問了師兄,說步驟藥材都沒問題,就是運氣不好碰到了炸爐。”
“若是不行的話,還是去購置一張掌運宮出產的轉運符,改改氣運……”女伴建議,“一張符也不是很貴,少炸幾次爐省下的藥材就能抵消購置靈符的錢。”
“是啊師妹,你這樣只是練習,還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靈藥,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買些轉運之物,決計沒錯。”
世人只道他樂善好施,喜歡贈予小輩機緣,卻不知蒐羅算計天驕的法子。
掌運心中有些自得,但是旋即又想起他現在的狀態,為施展任何遮掩法門,走上前去。
幾名學宮學子就站在掌運仙帝不遠處,堂而皇之的討論著他掌運宮產出的轉運之物,但對於他站在面前,卻視若無睹,彷彿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掌運仙帝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所有人都不認識他了!!
他心中越來越慌,他閱歷無數,敢於算計王血劫靈,也曾經算計過遠古聖宗聖子,更是在這紫鬥幻夢界中蟄伏歲月無算,謀取以力證道之法成聖,但這等詭異的情況,卻是從來沒有見過!
對了!
他在這城中,還有弟子門人!
弟子與門徒,朝夕相處下,肯定認識他!
想到此處,掌運仙帝立刻運轉自己掌運宮的權柄,感應其位置所在,化作遁光尋了過去。
雖然驚異於為何掌運宮脫離了本該在南天的道軌,跑到了天妖界和四天的交界之處,但是事態緊急下卻沒有多想。
此刻掌運宮看起來一切如常,門人弟子或修行道術神通,或誦讀經典。
掌運站在大殿前的高臺上,發出一道傳訊,所有的弟子門人放下手中活計,來到大殿前的廣場上,齊聲對著上首行禮道:
“弟子拜見師尊/帝君!”
看到他們恭敬的神情,熟悉的儀態,掌運知道他們認出自己來了。但不等他鬆口氣,在南天一直如影隨形那位白衣男子,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廣場之中正欲請求掌運接活的所有人皆微微一怔,旋即便都朝那人行禮提問:“弟子在修行太玄青徽經時有一段不知何解……”
“弟子突破萬古境始終欠缺了一線契機……”
所有人都向著身旁的白衣男子請教種種修行過程中的困惑、難題,而那名男子也是神色自然的隨口點出其中關鍵……
樊莫空瞳孔驀然放大,驚怖萬分,然而當著他的面,所有人都把這個男子當成了自己,他卻一點不敢吱聲,更不要說跳出來戳穿對方。
樊莫空心中忽然生出一陣虛弱之感,就像是溺水將死的凡人,拼命把手伸出水面,卻找不到那一根能救自己一命的稻草…
忽然間他又想起來什麼,急忙向著懷中摸索著。“掌情聖人給我留下的卷軸,他是聖人,肯定有辦法解決。”
只是摸索半晌,並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樊莫空瞬間僵住,瞳孔放大,神情驚恐,整個人似乎被無形的力量拖入冰涼的深海,幾乎徹底凍結。
這一刻他突然記起來一切,掌情的敗走,眼前白衣男子的身份,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
他眼前的所有景象開始坍塌崩潰,化作虛無,唯有寧凡依舊神色平靜的看著他。
樊莫空感覺自己只差半隻腳就突破道統的運之道力在瘋狂流失,匯聚到了對面之人的身上。
“原來,你佔據了我的命格,抹除了我的‘存在’”
樊莫空面上閃過一抹了然之色,整個人驀然定格,下一刻,煙消雲散,蕩然無存……
原地只留下了一個儲物袋,一張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