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入目所見,皆彷彿蒙了一層陰暗,灰濛濛的沒有任何生機,分不清四方上下。漆黑雲層之中,烏金雷光閃爍,雷電光芒交織匯聚,迅速凝成一道道強大的天罰雷劫雷劫裹挾天威,煌煌而降!
無數劫雷從四面八方、從頭上腳下,蜂擁而至,猶如滔滔雷霆洪水,肆虐萬方,吼著轟向正中間的寧凡。
寧凡在雷霆臨身的剎那周身爆發出無數道暗金色的帝氣,吞食劫雷後再撞入寧凡體內,與元神融合。這些帝氣皆是昔日所斬仙帝所得。
劫云云層中偶有漆黑的虛空風暴呼嘯縱橫,撕裂空間,散出陣陣令人心的恐怖波動,突然出現在這裡,或有宛如金色流沙般的空間亂流,磨滅一切。
自外界看去,無盡虛空中,彷彿間新生了一顆巨大的星辰,色澤漆黑,有電光明滅其間,威壓浩浩蕩蕩,橫掃整個這方地域。雲球高速旋轉,瘋狂的吸入無盡虛空中衍生的虛空風暴和肆意流淌的空間亂流。
無數的雷元力自虛空中憑空出現,匯聚其中,北天的雷元力濃度大幅下跌。轉眼間已經跌至原本的六成,其他三天界的雷元力向著北天流去。
東天東海之上,東雲意持陸元劍,注視著天空正在匯聚的大天劫,眼中有所不捨,漆黑的劫雷似乎已經在宣告她的結局。
忽然整片劫雲一顫,剎那間如同被掏空了腰子,縮水了三成,黑色的死劫也化作普通的青雷,像極了某些惡狠狠說要給個深刻的教訓,轉眼卻談起來理想與哲學的男修。
西天,一個法相莊嚴的佛陀,正在以雷霆蘊養法寶,突然雷池中雷霆如被人強行抽走一般,法寶氣機被牽引,佛陀受到反噬咳出鮮血。
南天紫府學宮,掌劫仙帝感受著雷元力的暴跌面露憂色。
無數正在渡劫的修士欣喜若狂,無數雷道修士垂頭喪氣。
“叮咚~系統將為您煉化帝氣丹、皇氣丹…”
第二十七日,隨著帝氣皇氣不斷吞食劫雷蛻變,融入元神,元神被烏金帝氣渲染的通體宛如黑鐵金石所鑄,再也無法融入一絲帝氣。
第四十九日,寧凡五臟六腑皆如烏金所鑄,心臟跳動間有金戈交戰的殺伐之音。
這時系統提示音響起。
叮咚~檢測到宿主當前被困於無生劫域,系統將為您登道山…
系統話音剛落,寧凡眼前出現了一座高不可知幾許的巍峨高山,山體似劍鋒筆直,半山腰雲霧繚繞,小雨淅淅瀝瀝,不可窺視全貌。
無數蒼勁古木生於險峻山壁上,鬱鬱蔥蔥,枝幹上苔蘚如毯,蒼翠欲滴。無數琪花瑤草順著枝幹紋路中生出,靈機盎然。
一條古樸的盤山道路,數不清的石階竟好似人力生生開鑿,自無數蒼木中若隱如現,隱入雲霄。似乎許久無人行走,石階上苔蘚青綠,被雨水浸染顯得溼滑異常。
寧凡意識被系統控制,踏上石階,快速攀登,寧凡周身氣息也開始漸漸下降,攀登到第十八萬階臺階時,寧凡氣息已經宛如凡人,毫無修為,面容也化作十六歲少年,堅定的攀登著。
再攀登五千階石階後寧凡已經化作懵懂嬰孩,一階石階就有他一半高,艱難攀爬時衣服蹭上褐色綠色苔蘚,寧凡腦子一片混沌,一股無形的力量支援著寧凡攀爬石階,最難的時候兩個時辰才攀登了一階。
漸漸寧凡隨著攀爬石階慢慢長大,化作五六歲孩童,又化作少年、青年,眼角生出皺紋,面板慢慢變得鬆垮,膝蓋腳踝因為長年的攀登磨損,變得通紅腫大,每走一步都好似鋼針直刺入骨髓,每一個動作都彷彿萬千鋼刀剔骨刮肉。
直到某一天,寧凡好像病了,染了風寒咳嗽個不停,每走一步都好像要將肺連著氣管一同咳出一般,頭昏目眩,雙眼眼皮猶如千鈞重。
過了許久,所染風寒似乎有些減輕,但是又開始牙疼,初始時而刺痛,後來面腫如倉鼠,劇烈的疼痛猶如鋼錐攪動腦袋,恨極的寧凡在山路上找到一塊石頭將牙生生別下,腥臭膿血充盈口腔,令人作嘔。
寧凡時而骨瘦力消,卻腹大如鬥,每走一步聽得水液晃動之聲自腹中傳出;時而四肢腫大面板繃緊;時而肝臟如萬蟲啃噬,時而面板乾裂,猶如干涸河床,鮮血滴滴灑落…
無數疾病纏身,最終白髮稀疏,形如枯骨的寧凡倒下了,趴在石階上一隻手前伸好像要抓住什麼,帶著無盡的遺憾閉上了眼睛。
一道白衣青年站在老者手所搭的石階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向上攀登,老者倒下的石階旁出現了一塊石碑,青苔覆蓋的石碑攜刻著一行字。
【生死有別,既行莫歸】
寧凡繼續攀登道山,之後的路白霧繚繞,看不真切,寧凡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雲霧之中。
須臾間場景變化,寧凡眼前一片青翠野草遮目,正欲以手撥開卻發現自己沒有手足,仔細視之自己卻是是一顆剛剛開智的野草。
清風微拂,寧凡只感覺神清氣爽,寧凡想著就這樣做一株凡間野草也是頗為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