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冷漠至極，沒有半點感情的清冷聲音，來自側臥在竹榻上的冥王。
阮靈腳步一僵，停下動作，只得又轉身跪倒。
崔鈺等人依次退出。
在他們看來，冥王要親自收拾這鬼差，只會讓她比入畜生道還要痛苦。
至於阮靈，她雖然瞭解裴殊，卻不知他恢復了冥王身份後，性子到底還能保留幾分溫潤良善。
如果他是個睚眥必報的，那她就完了。
唯一的希望，只能盼著孟婆救她。
她這邊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冥王的薄涼視線，在她面上掃過，開口：“你為何要在本王的水裡放東西？”
阮靈無法說話，只能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這麼做會傷害到他。
冥王便不再說話。
過了好久，阮靈也等不到他的聲音，抬眸朝他看，見他一手撐著頭，眼簾低垂，安靜如一尊玉刻的精美雕像。
似乎是睡著了。
阮靈又等了一會兒，便悄悄爬起來，揉著膝蓋。
一直跪著才是個二傻子。
這回，她可以毫無顧忌的仔細看他了。
也許是因為常年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府，他的面板極白，像是白玉般，閃爍著一層瓷白的浮光，讓人忍不住想要觸碰，去感受他的觸感。
他的眉毛如利劍一般斜飛入鬢，睫毛卷翹濃密，鼻樑筆直高挺，雙唇微抿，唇色是鮮柔潤澤的紅色。
阮靈默默的看著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忘記了時間。
直到兩名童子過來，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離開。
阮靈剛轉身，那道冷漠聲音又響起。
“回來。”
“……”阮靈確定自己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這傢伙真的睡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