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伸手去抓，卻只是徒勞。
最終那金色光點全都匯聚到她胸口處，鑽入她的衣襟裡。
阮靈伸手從懷中取出布團，看見金點都鑽入了灰撲撲的罐子裡。
崔鈺跪著前行一步，低聲說：“請讓我把吾主的二魂七魄帶回。”
阮靈抬頭，神色茫然。
崔鈺不敢與她明澈雙眸對視，低低的說：“二十年前，吾主冥王輪迴轉世，只留一魂，其餘二魂七魄轉世為凡間一男嬰。如今地府危機解除，吾主也該回歸本位。”
阮靈心中空落落，只想起來一個問題：“他做了冥王，還記得我嗎？”
“記得。”崔鈺肯定的回答，“吾主每千年輪迴一次，凡間所有記憶盡數帶回。所以……阮城隍不必傷心，裴殊就是吾主，吾主就是裴殊。他們本就是一體。”
阮靈坐在地上，沒有說話。
崔鈺小心翼翼接過陶罐，捧在手心，站起身說道：“我會派鬼差來這裡善後。阮城隍辛苦，此番一戰，地府危機解除，吾主歸位。日後必將論功行賞。恭喜阮城隍。”
阮靈垂著頭，無聲無息。
崔鈺不知說什麼好，和鍾馗對視一眼，默默離去。
至於被掩埋的受傷鬼王，自會有鬼差前來伺候。
那邊葉小小連城幾個，也已經把餘下的土地神全都找了出來。
雖然傷了一大半，萬幸都還留著性命。
本是一場絕對的勝利，但阮靈卻覺得自己輸了所有。
土地神們圍過來。
他們已經知道了發生的事情。
雖然裴殊的真實身份令人震驚，但事已至此，倒不知說什麼好。
花含香蹲下身，握住阮靈的手，輕聲說：“他只是迴歸自己的真正身份罷了，沒什麼的。又不是不記得你了。”
阮靈抬頭看她。
“瞧你眼淚汪汪的樣子，我可從未看過你哭。”花含香笑道，“自己的男人是冥王，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你以後可不用擔心他會比你早死了。”
眾人都莞爾。
這倒是真的。
阮靈也覺自己這樣有點丟人。
哭過之後，她又覺得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