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要麼真的是泥塑的好性子,要麼就是太能偽裝了。
再加上嶽崢跟誠遠伯有些交情,夫人們相處也還不錯,所以便扯到了兒女親事上來。
用嶽崢的話來說,那就是百鍊鋼也能化成繞指柔,娶親了就有人管著了。
林嫣然見過幾次那姑娘,她的性子和軟,再加上誠遠伯府的小姐低眉順眼的溫柔,倒是讓她也生了幾分喜歡。
性子好一些,不至於讓嶽啟光受氣。
“姐姐,你是菩薩觀音在世,最溫柔了,您要是不幫忙,弟弟可就沒活路了。”
這些年嶽啟光的性子越發跳脫,小時候在施妙魚跟林嫣然的面前還扮乖巧,誰知越長大越乖張,簡直就是山中皮猴子成了精。
施妙魚見他這模樣,瞪了他一眼,剛要說話,就聽得門外丫鬟的聲音傳來:“皇后娘娘,永安公主來了。”
聽得那宮人的話,施妙魚也懶得理會嶽啟光了,擺手讓他先去偏殿躲著,自己則笑著道:“快請進來。”
嶽啟光卻並沒有躲開,只是下意識的收斂了那皮猴兒的模樣,徑自站直了身子,盯著殿外的動靜。
片刻功夫,便見殿外的簾子被挑開,繼而便見一個身著披風的女子走了進來。
她著了一襲淺藍色的衣裙,外罩寬大的織錦披風,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她半張臉,反倒襯的那下巴越發的小。
不過縱遮掩了大半的相貌,也掩不住那通身的風姿。
待得顧雙宜將兜帽掀開,露出那張俏麗的容顏時,嶽啟光的嘴瞬間便長大,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不就是昨兒個想要搭訕自己未果還惱羞成怒的小妞兒麼?
不,不對,她要是永安公主,怎麼會是蓄意過來搭訕自己的?
顧雙宜餘光瞧見了嶽啟光那一張臉五彩繽紛的變著顏色,心中得意的笑,面上卻是利落大方的行禮:“給皇嬸請安,夜裡貪玩,睡得晚了些,皇嬸莫怪。”
她的眼睛大而圓潤,笑起來的時候還帶著幾分貓兒一樣的狡黠,瞧著格外的討人喜歡。
施妙魚哪裡會計較這些,當下便擺手笑道:“本宮倒是怕你夜裡睡不踏實呢,宮人們不曾怠慢吧?”
她說到這裡,一回頭瞧見嶽啟光還沒走,頓時便蹙眉瞪了他一眼,輕聲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出去?”
聞言,顧雙宜頓時開口笑道:“這位是?”
她這會兒側了側身子,再加上施妙魚正回身去位置上,並未看到顧雙宜那促狹的目光。
不枉費她這一大早的過來堵人,可算是逮著他了!
嶽啟光見到姑娘眼眸裡點點光芒,不知為何,竟然瞬間漲紅了臉,繼而輕咳了一聲道:“末將嶽啟光,見過公主。”
她雖然是施妙魚的妻弟,皇帝的小舅子。可是跟皇宮之內其他的皇族卻是論不得的,不然容易出輩分上的亂子。
畢竟……這前朝之內一門數位女子都同服侍過一位皇帝的,輩分之事不能較真。
見嶽啟光規規矩矩的跟自己行禮,顧雙宜眉眼帶笑,點頭道:“原來這就是嶽小將軍啊,本公主倒是聽說過你的名號,可謂是響噹噹呢。果然是……穩重非凡。”
聽得這話,施妙魚笑道:“哪兒就穩重非凡了,可擔不得這四個字。”
若真的穩重,那就不會一日被護國公嶽崢揍八回了!
偏偏嶽啟光卻聽出了點別的意味,且在他抬頭看向顧雙宜的時候,很明顯的看到了她眼中的促狹。
然而這丫頭又格外的會裝,捂著嘴嬌笑道:“說起來,幼時本公主跟嶽小將軍還曾有過數面之緣呢,不曾想如今見了,倒是不敢相認了呢。”
這話意有所指,施妙魚並不知前情,笑著介面道:“公主如今是越發出落的莊重了,只是這個,卻是個不成器的。”
嶽啟光這會兒心裡複雜的很,一會兒想著幼時那一幕,一會兒想著昨日裡小丫頭張牙舞爪,再看著現下嬌憨可愛的顧雙宜,越發的覺得眼前這情形有些玄幻。
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昨兒個如果是這小丫頭真的摔到了自己又沒有幫忙,那依著這小張牙舞爪的脾氣,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三十六計走為上,嶽大少爺卻偏偏抬不動腿了。
這些年他被姑娘們糾纏的怕了,見到女人都恨不得躲著走,可這會兒卻覺得,如果是顧雙宜的話,讓她打一頓報復回來,也不是不可以的。
原本顧雙宜前來,便是暗戳戳的來逮人的,這會兒見到了嶽啟光,心滿意足的預備著待會去外面圍追堵截。
反正,這身份她是戳破了,昨兒個那人這般的臭屁,她也算是洗刷了自己的冤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