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採荷也沒有多想,她這幾日因著謝吉慶的事情,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連帶著精氣神都不大好。
這會兒花夕正將一碗粥遞過來,採荷伸手接了,喝了兩口便放了下來,一面笑道:“你也莫要跟她們置氣,哪裡值當的?”
採荷經常跟王府裡的下人打交道,自然知道她們這些人最是捧高踩低的,花夕她們是二等丫鬟,卻是在王妃面前得臉的,那些婆子們在人前瞧著恭維的不得了,背後誰知道會說些什麼呢。
現在瞧著花夕的樣子,難保是聽見了什麼。
這事兒採荷遇見的多了,所以便真心誠意的勸誡起她來。
見採荷這樣,花夕越發覺得心裡難受,那些人背地裡編排的就是採荷,那些話髒的讓人難以說出口,她真恨不得替採荷出氣。只是卻怕對她的名聲造成影響,偏偏還不敢鬧大了去。
念及此,花夕就覺得有些憋屈。
採荷這兩日斷斷續續的發燒咳嗽,雖說只是小病,卻是極為耗費精氣神兒的,一時倒是沒有發現花夕的情緒不對勁兒。
等到吃完飯後,花夕見她的臉色不大好,便也沒有多說話,讓採荷在房中休息,自己則端著飯盒出去了。
也不知是怎麼的,明明王妃開的是上好的藥,可採荷姐姐的病症就是不見減輕,這纏綿病榻的模樣,瞧著怪可憐人的。
花夕走了之後,房中一時只剩下了採荷一個人。
她靠在軟榻上,手裡拿著繡花針,卻是半天都扎不下去。布料買回來的時候,她是預備給謝吉慶做一件衣服的,只可惜那卻是個黑心肝的。這幾天採荷被謝吉慶氣得夠嗆,衣服自然是不會再做了,這布料放著可惜,她便隨手拿來預備做一些小玩意兒。
至於做什麼,以及給誰,倒是還沒想好。
只是她這會兒心浮氣躁,只覺得一股鬱氣憋在心口,卻是什麼心思都沒有,索性將針線扔回了筐中。
正在這時,聽得門外有腳步聲而來,繼而便見有人將房門推開,笑眯眯道:“採荷姐姐,我來看你了。”
見到來人,採荷的臉色微微一僵。這不是別人,正是謝吉慶的妹妹謝吉祥。
“你怎麼來了?”
謝吉祥對於採荷的冷淡恍若未覺,一臉關切道:“我聽說你病了,趕緊來看看你,可要緊麼?”
她一面說著,一面快步走了過來,待得看到採荷臉色蠟黃之後,又格外心疼道:“姐姐,你的臉色怎麼這樣差,吃藥了麼?”
小丫頭的關心不似作偽,採荷縱然心中對於謝吉慶有所不滿,可也不至於將火氣發洩到一個小姑娘的身上。
念及此,採荷的面上也好看了一些,因道:“已經吃過了,將養著呢。吉祥莫要靠我太近,當心過了病氣給你。”
聞言,謝吉祥心中嫌棄,面上卻是笑道:“沒事,我不怕呢,我今日來就是看姐姐的。”
她說著這話,便坐到了採荷的旁邊,關心道:“姐姐怎麼好端端生病了?”
眼前的姑娘一臉天真,採荷縱然對謝吉慶有諸多的怨氣,卻也不好意思對一個小姑娘黑臉,因道:“不小心著了風寒而已,無礙的。”
“太好了,我知道你生病之後,可擔心了呢。”
謝吉祥一面討好的笑道,一面看向旁邊的點心。
今日要來這裡,她連早飯都沒有吃呢。
見謝吉祥的目光,採荷以為小姑娘嘴饞,想了想,到底是將點心端給她,笑道:“吃吧。”
謝吉祥吞了吞口水,到了一聲謝,就塞了一嘴點心。她倒是不客氣,吃了一口之後,徑自便端了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有茶有點心,這生活簡直是太享受了,不枉費她從早上餓到了現在!
等到吃飽喝足之後,謝吉祥這才訕訕一笑,道:“採荷姐姐不會嫌棄我吧,今日早上趕路,我餓的有點快了。”
採荷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就算是跟謝吉慶不成,這小姑娘又沒有做錯了什麼,再者說了,不過一盤點心而已,因此她只是道:“無妨的,還要吃麼?”